到·—...」
小扎图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熬到——我爹和叔叔伯伯他们打完仗回来。」
虽然他心里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可能了。
他爹和叔叔伯伯,可能回不来了。
即便回来,他们这些老幼病残,可能也先饿死了。
墨画神情凝重,「其他部落,也是一样么?」
「嗯。」小扎图道,「差不多都是这样,有的甚至比我们乌图部还惨,整个部落,全都饿死了,还有些饿的,只能互相吃人了。」
「这附近,之前其实还有一些小部落,现在都已经没了,一整个部落,人全死了—
墨画眉头皱起,又问道:「窘迫至此,不脱离部落,外出去谋点生计么?」
「不能离开部落的———」小扎图严肃道,「离开部落,没了部落的图腾,那就是‘蛮奴」了,蛮奴都不是人,被人抓去,都是当牲口的,只会死得更惨————」
墨画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另一面。
无论是前线,还是后方,都在被「战争」吸血。
而大荒蛮修的穷苦和灾难,也是他此前没料想到的。
看来无论到了哪里,底层的修土,都是一样地苦。
只是这些,他目前仍旧无能为力。
墨画又叹了口气,看向小扎图。
小扎图在吃着他给的烤肉,吃得很慢,很珍惜,似乎是怕吃完了,就再也吃不到了。
墨画看着有些心酸,心头忽而猛然一证,忍不住想到,这样类似的心酸画面,自己到底看过了多少次?
又有多少次,像现在这样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自己难道,就这样一直「无能为力」下去么?
而且,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么?
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只是给自己的不愿作为找借口?
自己这一身修为,这强大的神念,诸般的法术本领,到底是为什么学的?
墨画突然愣住了,心头如惊涛骇浪,起伏不息。
修道之人,求的是道,践行的也该是道。
而再宏大的「道」,也要从「小事」做起,也早晚都要去践行。
既然早晚都要做,那为何不从现在开始,不从目前能做的事做起?
逆天改命,改自己的命,也改普天之下,所有底层修士的命——·
就从眼前的大荒开始。
从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到一个部落,到一众部落,乃至整个大荒,三千部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