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一直在城外玄真观修道的贾敬,突然不声不响的返回了宁国府,随后就揍得贾珍哭天喊娘,整个东府乱成了一锅粥。
黛玉和姐妹们正在荣禧堂上陪伴贾母,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说笑的说笑,一副岁月静好的形象。
过年这些天不间断的迎来送往,同四王八公中的那些老亲故旧们交流,贾母虽然只需要坐镇府中,不需要像贾珍贾赦贾政这几个当家人那样四处应酬,却还是感到累的不轻。
忽然外面有人前来禀报,慌里慌张的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东府里头敬老爷回来了,现在开了祠堂,正在往死里打珍大爷呢。请老祖宗快去救命呀!”
贾母一看,却是赖大家的,心中一动,急忙细问究竟。
这赖家也是伺候了贾府几辈子的老人了,赖嬷嬷曾经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因为行事稳重,素来挑不出错儿,后来便由贾母做主,嫁给了荣国府的大管家。
如今,她的儿子赖大子承父业,仍然做了荣国府的大管家。
隔壁宁国府的管家赖二,却是他的堂兄弟,祖上原本是一家。
想当初赖家的先祖同样也是两兄弟,分别侍奉了宁荣两府的先祖,其后主子都成了国公,赖家兄弟也各自爬上了大管家的位置,倒也算得上是一番主仆相得的佳话。
有着这番渊源,赖大和赖二两家平日里也有诸多联络。
如今赖大家的慌里慌张的前来报信,多半就是从赖二家的那边得到了消息。
贾母心中有些惊疑。
贾敬自从决心修道之后,把爵位、家业和儿孙全都置之不理,便是逢年过节、祭祖的日子,也不曾再返回贾府。
如今,虽然仍在正月间,但重要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贾敬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却又是何缘故?
赖大家的却也说不清楚内情,只知道今儿一大早,贾敬所乘坐的马车就停在了宁国府门口,也不等下人进去禀报,让贾珍、贾蓉等人出来迎接,直接带着道童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进去。
正好撞见贾珍一大早就喊了些狐朋狗友过府,又让自己的姬妾侍奉着一起花天酒地,贾敬当即勃然大怒,赶走了贾珍的狐朋狗友,拎着他进书房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就命人开祠堂、传家法,叫奴才们把贾珍按在祖先牌位面前,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好打。
得到消息赶去的尤氏、贾蓉、可卿等人,想劝又不敢劝,只听得祠堂内不断传出贾珍杀猪般的惨叫声,知道贾敬是动了真火,唯恐他一不留神把贾珍打死,这才急忙让赖二家的到荣国府来搬救兵。
整个贾府,也就只有贾母的辈分最高,虽然跟贾敬已经隔了一层,但真要摆出长辈的谱来,贾敬也还是得敬着的。
再说贾赦和贾政,同贾敬也是平辈的堂兄弟,怎么也能说得上几句话,不像东府那边都是晚辈,碰到贾敬发威,只有乖乖低头挨训的份,压根就不敢多问半句。
事出突然,贾母略一思忖,就打发人去找贾赦和贾政,让他俩先去东府劝说贾敬,打听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贾赦和贾政正好都在府中,也都刚刚才得到贾敬回府的消息,心里也觉得有些古怪,正打算前去东府登门拜访,问清楚贾敬为何会突然回府。
这边又听人传达了贾母的吩咐,兄弟俩不由得更为奇怪。
当下也不容耽搁,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赶去东府的贾氏宗祠,离得老远就听见贾珍的鬼哭狼嚎声,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急忙又加快了脚步。
却见尤氏、贾蓉和秦可卿都跪在宗祠外,都急得不知道该怎样才好,见到贾赦和贾政之后,顿时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开口请求两人前去劝阻贾敬。
贾赦和贾政点了点头,几步就抢入了祠堂之中,只见一身道袍的贾敬站在祖宗牌位前,横眉怒视被两个奴仆按在地上痛打的贾珍。
贾珍两股和腿上都已经血迹斑斑,声音都喊得嘶哑了,翻来覆去的只会说“父亲我错了”“求您别再打了”“再打就死了”之类的话。
贾赦急忙上前拉住了贾敬,道:“敬大哥,快快住手。孩子不听话,略加惩戒也就是了,总不能真的往死里打。”
贾政也喝止了那两个正在行刑的家奴,上前一同规劝贾敬。
贾敬吹胡子瞪眼的道:“那是你们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