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
柳震山急忙解释：“大小姐，诸位！你们有所不知！因为鬼临城地底的地脉之气，正在快速衰弱、流失。城内外天地元气日益稀薄，长此以往，最多再过二三十年，鬼临城将不再适合修士修炼。到时候，城内所有势力，都不得不背井离乡，另寻出路。”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色，继续道：“所以为了鬼临城的长远生存，三大家族的家主秘密商议后，决定将我们柳家当做牺牲品，送给鬼王宗吞并，以此作为投名状和代价，换取鬼王宗答应，将他们宗门内的一部分地脉之气，引导过来哺育鬼临城。只有这样，鬼临城的地脉才能延续，城内的势力才能继续在此安身立命。”
“地脉衰弱？！”
“原来如此……”
“这可是关乎根基存亡的大事啊！”
地脉之事乃是城中最高秘辛，除了四大家族的最高层，普通族人和外界根本无从知晓。
此刻听闻，众人无不骇然变色，终于明白了三大家族为何会做出如此看似荒谬的决定。
柳飞扬显然早已知晓地脉之事，因此并没有感到惊讶，但还是忍不住疑惑道：“地脉之气衰弱确有其事。但三大家族竟会相信鬼王宗的承诺？未免太过天真，地脉之气乃是一宗一派立身之根基，何其珍贵？鬼王宗岂会舍得割舍自己的底蕴，来滋养他人城池？”
柳震山连忙道：“因为鬼王宗已经与三大家族签订了受天道约束的血契协议，不得违反！否则必遭天谴反噬！所以三大家族才相信了他们。”
柳飞扬的目光再次锐利地射向柳震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你呢？柳震山，你又为何要背叛家族，帮助鬼王宗？他们究竟许给了你什么，让你能狠下心来对我下手？”
柳震山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他们……他们许诺事成之后，会给我一枚紫心破障丹。”
此丹乃是七品丹药，服用后能让突破紫府境的成功率增加三成。
“紫心破障丹？”
柳飞扬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此丹的确对道台境巅峰冲击紫府境有些许助益，但成功率微乎其微，以你的根基和天赋，服之九死一生，何况此丹珍贵异常，鬼王宗自己都视若珍宝，你居然也敢相信他们会给你？”
柳震山眼中浮现狂热之色，嘶声道：“修士一生，谁不渴望攀登更高境界？只要有一丝突破的希望，哪怕再渺茫，我也愿意去搏一把！至于信任，他们同样与我签订了契约，承诺若违约，甘受天道惩罚！老祖，我此举也是为了柳家啊！您若死，柳家必被三家瓜分，族人难逃屠戮！与其全族覆灭，不如暂且依附鬼王宗，至少能保住柳家血脉不绝！”
“狗东西！简直强词夺理！”
柳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骂道：“为了你那虚无缥缈的突破机会，就出卖从小培养你的老祖，出卖生你养你的家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柳震山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只是喃喃道：“大小姐……我……我也只是为了延续香火而已……”
柳飞扬不再听他狡辩，问出最后一个疑点：“你说鬼王宗与三大家族合作要牺牲柳家，那为何墨殇今日还要来救我？任由我毒发身亡，他们不是更能轻松地收割柳家的一切吗？”
柳震山答道：“因为一名被控制的、活着的紫府境修士，其价值远远超过一个死掉的紫府境和被他庇护的家族。鬼王宗若能掌控您，就相当于多了一把锋利的刀，远比直接吞掉柳家这点资源要划算得多。”
众人默然。
的确，一名紫府境修士的战略价值，要远超一个普通的家族势力。
柳家之所以能跻身鬼临城四大家族，靠的正是柳飞扬这尊紫府境大能，否则也只能沦为二流势力。
所有疑团都已问清，柳飞扬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他疲惫地挥了挥衣袖，淡淡道：“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柳震山如蒙大赦，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连忙磕头道：“多谢老祖不杀之恩！”
说着，他便想挣扎着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柳飞扬对柳承和几位一直沉默却满眼怒火的族老使了个极其隐晦的眼色。
柳承等人心领神会，几乎在同一时间暴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