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砂写就的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透着一股穿越纸背的血腥与杀伐之气。
秦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油皮纸封面,指尖传来冰凉而坚硬的触感。
他没有立刻打开。
反而,他闭上了眼睛,将方才在地宫中感受到的所有震撼与思绪尽数摒除。
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平静,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事物能让他动容。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揭开了卷宗的封皮。
……
时间在寂静的密室中悄然流逝。
长明灯的火苗不知疲倦地跳动着,将秦泽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看得极为专注,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指尖在书页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
密室外,战武如同石雕般矗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石门。
约莫一刻钟后。
“吱呀——”
沉重的石门被从内推开。
秦泽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门外。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
可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正有风暴在酝酿。
阴晴不定。
这是战武对秦泽此刻状态最直观的判断。
“大人,已经看完了森罗廷的卷宗?”
战武快步迎了上去,试探性地问道。
秦泽将手中的玄铁盒重新放回第十格,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看过一遍。”
战武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
“那……”
“大人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话音刚落。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战武!
秦泽猛地转过头,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战武的内心深处!
“你是在质问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让整个地宫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战武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问题,已然越界了!
“不敢!不敢!”
战-武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连忙低下头,拱手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属下绝无此意!”
“是龙指挥使大人临行前特意叮嘱,让属下一切行动,都听凭秦大人您的调遣与安排!”
“属下只是想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可以为大人效劳的地方!”
他一口气将话说完,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生怕引起半点误会。
听到“龙指挥使”四个字,秦泽眼神中的寒芒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他知道,这不是战武在拿龙战压他,而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整个黑龙卫,都是武帝的刀,而龙战,就是握刀的人。
战武此举,是在向他表忠心。
“起来吧。”
秦泽收回了目光,语气缓和了些许。
“属下多谢大人!”
战武这才如蒙大赦,缓缓直起了身子,但头依旧不敢抬得太高。
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让他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善类。
那股杀气,比他在诏狱里见过的任何一个死囚都要来得纯粹、恐怖!
“卷宗我看过了。”
秦泽转身,一边朝外走,一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上面说,森罗廷的总坛,位于南方一带。”
“这消息,太模糊了。”
“当务之急,是立刻动用黑龙卫在南方的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出森罗廷总坛的具体位置。”
“找到之后……”
秦泽的脚步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再将其,一网打尽!”
“我要让整个江湖都看看,与朝廷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正好,收拾了森罗廷,也算是杀鸡儆猴,让那些自以为是的江湖门派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