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三盏白玉茶盏。
茶盏中,几片形如银梭的嫩芽在滚烫的茶水中舒展、沉浮,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宴客厅。
“两位将军,请用茶。”
亲兵将茶盏分别置于三人面前,恭敬地退下。
这便是那千金难求的极北雪山银梭。
茶香馥郁,闻之便令人精神一振。
若是放在平时,章寒与陈望升定要好好品鉴一番这传说中的贡茶。
可现在,两人头顶上都悬着一把戴罪立功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哪里还有半分品茶的雅兴?
那袅袅升起的热气,仿佛都化作了催命的符咒,让他们心头愈发焦灼。
陈望升端起茶盏,却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便又重重地放下,目光急切地投向了身旁的章寒,眼神里满是催促。
感受到陈望升那几乎要将自己点燃的目光,章寒心中暗叹一声。
他知道,今天这恶人,自己是当定了。
也罢,早死早超生!
章寒端起茶盏,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旋即放下,清了清嗓子。
“咳咳。”
两声轻咳,成功吸引了秦泽的注意。
“秦大人,今日我与陈统领冒昧前来,其实是有一事想要询问大人。”
章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几分恭敬,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
听到章寒的话,正在细细品味茶香的秦泽,动作优雅地放下了手中的白玉茶盏,抬起眼帘,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故作好奇地问道。
“哦?”
“不知两位将军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章寒和陈望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章寒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望升。
陈望升接收到章寒的眼神示意,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秦泽一抱拳。
“秦大人,这……”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一想到那悬在头顶的利剑,终究还是一咬牙,豁出去了!
“秦大人!我与章将军都是戴罪立功之身,若是不能尽快立下功劳,回京之后,性命难保!”
“我二人都是粗人,不懂得绕弯子,就想问一句,大人到底打算何时对血莲教动手?”
“我等愿为先锋,为大人攻城拔寨,万死不辞!”
陈望升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武将特有的决绝与悲壮。
他这番话,既是请战,也是变相的逼宫。
话音落下,整个宴客厅的气氛瞬间凝固。
章寒紧张地盯着秦泽,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他生怕秦泽因此动怒,认为他们是在质疑他的统帅之能。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秦泽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秦泽是何等人物?
从这两人一大早眼巴巴地守在府门口,他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陈望升这番主动请缨,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这两个家伙,终究是坐不住了。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士气可用!
“陈统领,请坐。”
秦泽抬手虚按,示意陈望升坐下,语气温和得不像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统帅。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其实,两位今日就算不来找我,我也正准备派人去请二位过来。”
听到这话,章寒与陈望升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秦大人也要找我们?
只听秦泽的声音继续在宴客厅中响起,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段时间,我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并非是无所事事,更不是畏惧血莲教。”
“我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血莲教的机会。”
秦泽的目光扫过两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血莲教之所以能在北疆盘踞多年,屡剿不灭,靠的不是那些乌合之众,而是他们背后那座巨大的靠山!”
“不除掉这座靠山,我们就算打下十个陇西城,血莲教依旧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