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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铁鹞子”的全部主力,是嵬名察哥亲手操练出来的绝对精锐。
船速并不快,浑浊的浪涛挟带着从上游冲刷而下的泥沙,猛烈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而规律的撞击声。
船身随着湍急的水流剧烈摇晃,每一下颠簸都让甲板上的战马不安地踏动裹着草絮的铁蹄,鼻腔喷出白色的雾气。
这些运输船都经过了特殊的改造,船首覆盖着浸透河水的厚毛毡,桨橹全都用粗布紧紧缠裹,最大限度地降低了航行时发出的声响。
头船船首,立着一员三十岁左右的年轻骁将。
他的甲胄比旁人更精良,胸甲上刻有繁复的纹路,肩吞兽首,正是嵬名察哥的义子,铁鹞子军统领嵬名光锋。
嵬名光锋如铁铸般屹立在头船甲板上,冰河风凛冽,吹动他头盔下的束带,冰冷的甲叶表面凝结着一层寒霜。
他左手按着船桅,右手紧握长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虽然年仅三十五,但多年的戎马生涯已经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尤其是从左眉骨延伸到下颌的那道刀疤,在晨曦微光中更显狰狞。
船夫们小心翼翼地操纵着船只,避开河中较大的浮冰。
嵬名光锋目光始终盯着下游南岸的方向,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身旁副将的耳中:“登岸后,不留整顿时间,直扑鸣沙城。探报说,宋军在鸣沙城外只有三千人。”
副将低声应喏:“将军,宋军火器犀利……是否先行联络鸣沙守军接应?”
“不用。”嵬名光锋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就是要快!趁他们以为河水未通、我军无法大规模运动之时,打穿宋军的左翼,直插中军!父帅在灵州城头看着我们。”
船队破开浮冰,沉默地向南岸靠去。
除了水声和冰裂声,天地间仿佛再无其他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