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射、刀矛劈砍和零星的惨叫声开始在城内各处响起。
韦州府衙。
后堂只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远处传来的爆炸和墙体的震动中疯狂跳跃,将任得敬踱步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如同鬼魅。他那身保养精良的明光铠也蒙了层浮灰。
猛地,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南门方向的喊杀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像贴着耳鼓在擂。他甚至能听到兵器密集撞击的刺耳锐响。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从府衙门前急急跑过。任得敬皱了皱眉头,听这声音起码有好几百骑……
莫不是……任得敬在正在疑惑中,门帘被猛地掀开,带进一股刺骨寒风。
任纯忠冲了进来。他脸色煞白,身上铁甲撕开一道口子,沾着湿冷的泥浆。
“爹!”他扑到书案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快走吧!南门已经破了!最后几百擒生军跟着罔都统去了康济禅寺那边,生死不知……”又一声沉闷的爆炸贴着地面传来,案上茶杯被震得跳起歪倒,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米擒广德那个老东西现在又在哪儿?”任得敬咬着牙齿恨声问道。
任纯忠身体一抖,颤声说道:“米擒大人带着沙陀骑兵……跑了!我看见他们刚从府衙门前过去。”
“我就知道……”,任得敬的声音忽然低的几乎听不见,“纯礼、继忠、继孝他们几个……还有你二叔呢?”
“之前我们两个和继忠、继孝还在一起,后来大家被乱兵冲散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吧!”任纯礼面色焦急的回道。
任得敬猛地转身,身体僵得像生铁铸成。
“快去后宅,把你妹妹叫来,要快!”任得敬突然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