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箱里,麻布轻轻盖上去,像给它们盖上了层温柔的被子,“明天一早,就去种。”
夜里,我躺在熟悉的阁楼里。木板床还是老样子,翻身时会发出“吱呀”的呻吟,和窗外的海浪声混在一起,像首古老的摇篮曲。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银亮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麦种。我解开那个外包装袋,银柄宝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鞘上的暗纹原来是片麦田,穗子沉甸甸地弯着腰,被风吹得朝着同一个方向。
恍惚间,仿佛看见来年的春天,朗伯格的河边长出了绿油油的麦苗,海风拂过,麦浪翻滚,像片金色的海。雷蒙德和约翰在田里忙碌着,他们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叠在一起。瓜达卢佩提着水壶走在田埂上,水壶晃出细碎的光,她的笑声被风吹得很远,混着麦香,飘向更远的海湾。
我的儿子约翰今年八岁了,此刻他正在邻村的亲戚家安睡。我知道,这条路太坎坷,或许我这一辈人走不完,但这些麦种会记得,这把剑会记得,这片土地会记得——总有人在为它弯腰,为它播种,为它等待一个风调雨顺的丰年。
原来,最好的归来,不是回到过去的模样,而是带着新的希望,在熟悉的土地上,种下未来的种子。而那些曾经的伤口,早已在麦香里,长成了坚韧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