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事?再者,那女子跟他有无甚干系,他吃饱了撑的管这份闲事?”
账房琢磨片刻,似乎是这个理,遂不多言。
一日后,货船在徐州靠岸,顺便补给日常所需。与此同时,崔芜也拿到了堕胎药材。
此时她有孕已近两月,就临床而言,其实错过了药物流产的最佳时间。强行流产,极易引发大出血,纵然躲过最致命的结果,随之而来的后遗症——如月经不调、宫腔感染,甚至是子宫内膜炎引发的不孕症,都足以让一个存身乱世的女性去掉半条命。
可即便如此,崔芜依然选择流掉孩子。
就像重得自由的鸟雀,宁死也要撞碎镣铐一样。
“服药后可能出现血崩,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不必费力救治,天命如此,无谓尤人,”她十分冷静地说,“要是我没挺过来,也不用买棺木,直接一把火烧了,再把骨灰攘进河里,随波而去,最是干净。”
萧二正将药碗递来,闻言顿住手:“非这样不可?”
崔芜笑了笑:“要是有人捅了你一刀,痛得你撕心裂肺,你明知拔出刀会血流不止,能放任这把刀一直插在身上吗?”
萧二嘴唇紧抿,终于将碗递过。
崔芜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一开始,绞痛是隐隐的,就像每月一次的生理期。但很快,痛楚加剧,下身血流不止,浸透了事先垫好的麻布与草纸。
崔芜早有准备,将叠成一卷的衣物塞进嘴里,堵住了所有的呻吟痛呼。
她身为女子的尊严已经被孙彦剥得干净,即便如此,也不想让人瞧见自己的孱弱与狼狈。
疼痛逐渐加码,五脏六腑抽搐成一团。崔芜在床上翻滚起来,攥紧床角的手指扭曲到近乎变了形。
不是说流产只有二级疼痛吗?
不是说堕胎等同于加码的大姨妈吗?
怎么能痛成这个鬼样子!
二级疼痛的堕胎尚且如此,十二级的分娩痛该有多可怕?
凭什么女人就得受这种苦,凭什么男人屁事没有?
更可气的是,承受了这些苦痛的女人,在这个狗屁时代居然处于被剥削的弱势地位!
简直混账透顶!
古代没有止痛药,崔芜只能放任思绪信马由缰,以此分散注意力。忽听门口轻轻响了声,有人推开舱门,缓步走了进来。
崔芜飞快闭眼,假装痛晕过去,手却探入枕下,握住匕首刀鞘。
然而来人十分守礼,不曾越过挡在床前的木屏风,只是在屏风后席地跪坐。很轻的“呛啷”一声,他拔出随身长剑,横陈于膝头,修长手指并拢,徐徐抚过如水剑刃。
崔芜心有所感,扭头瞧了眼,只见屏风上映出男子身形,轮廓坚毅侧影挺拔,果然是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