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阴雨
“之前好像你的一篇文章获奖了？什么春华——”
“是《秋实》，而且也没获奖，只是刊登了……你这从哪儿听见的。”
程野:“哦，所以你一直在写东西，你以后想靠这个赚钱？”
林昭昭:“现在想靠这个财富自由还有点困难……不过我还是会写的，我从初中就开始写各种东西了。”
“初中？”
“嗯，一开始是给自己看的那些女生言情小说写番外，然后那时候一本书都是全班传着看，我的番外也全班传着看，后来上高中了也写，也看，不过都没怎么发表过。”
程野:“因为文笔比较青涩？”
林昭昭相当淡定:“因为太黄暴了，国内的审核制度不允许。”
程野:……
“哇哦。”
程野:“难怪你这个性格……”
林昭昭:“这个性格是什么性格。”
“活着也好，死了也行？感觉文学家自杀的概率好高。”
林昭昭想了想:“大概因为本质上我觉得文学和艺术是痛苦的呕吐物，之前看一本书，关于讨论为什么到了近现代，艺术家有精神病的越来越多了，到底是疯癫才能创造艺术，还是艺术会把人逼疯。”
“最后结论是？”
“最后结论是，这群人要是没有艺术早就死了，疯了只不过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我个人觉得，不是作家喜欢自杀，是他们本来早就该自杀了，文学和艺术帮一部分人活下来了。”林昭昭伸手在桌子上摸着，“没有成为文学家的人，自杀了你也不知道啊。”
其实这话倒也不是假的，高中初中几乎一点点自由都没有每天被繁重如山的课业压垮的时候，大学自己梗着脖子就是不想伸手要钱所以抠抠搜搜的过日子的时候，好像都靠半夜在宿舍里面呕吐一样的生产文字来续命。
“所以大概发不发表的我都会继续写的吧。”林昭昭笑了笑，“水杯呢？”
程野把水杯推出去。
“介意我把你写进文章里吗？”
“随便。”
录音刚结束，林昭昭随手点开几个常用的软件，看看有没有消息，然后就看见了周予安的留言。
周予安:学校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
周予安:不用担心，人只要能跑，能蹦，能跳，就说明没有那么严重，真的病入膏肓了，憔悴是一定会表现在外面的。
周予安:患病会治愈这个事情，旁人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的，他也不是拎不清的人。保重你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相信现代的医学。
周予安:或者你要是难过，随时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看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发的，大概是一走就直接留言了。
林哲哲本来有很多的话，想回的，但是想来想去，最终也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林昭昭缓慢的坐起来，感觉身上的毯子滑落了，看着毯子上的大logo:“这谁的？”
“家里的。”
在这种躺椅上睡一下午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刚刚躺着没感觉，一起来感觉人都麻了，一个翻身腿一麻身体直接去亲自体验地心引力了。
好消息是，在落地之前被旁边的程野一把抓住胳膊。
坏消息是，那个躺椅离地几十公分林昭昭都落地了才抓住胳膊。
林昭昭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臂背后湿漉漉的菜地，和抬头昏黄的天空。
程野:“……你……胳膊好长。”
林昭昭:“……草地是湿的。”
“那就快点起来吧。”
“好舒服。”
程野:……
“你要不要躺下来看看，天空也很漂亮。”
程野沉默了两秒，还是躺下了。
“哪儿好看了真好看的天不是应该像我们在西藏那样。”
不像西藏的天永远那么纯净，这边的天似乎总是昏昏浊浊的。
“昏浊有浊的美感嘛。”林昭昭说道，“那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去一次吧。”
“好。”程野想了想，“我也不是在拖延时间或者怎么样，我只是……”
天空之中看不见太阳了，也看不见月亮了，草地是湿的，天空是浊的，闷闷的热，闷闷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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