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惧之色。
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话刚一出口,骨咄禄巴什竟然会如此迅地策马冲上来,抬手就是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朝着他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
这一鞭子犹如闪电般迅猛,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抽打在阙啜阿尔斯兰的脸上。
刹那间,火辣辣的剧痛袭来,仿佛要撕裂他的脸皮一般。
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脸颊。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血腥的场景,让阙啜阿尔斯兰真切地感受到了骨咄禄巴什心头的愤怒之意。
他心中的恐惧愈强烈起来,担心骨咄禄巴什会因为这一鞭子而彻底失去对他的耐心,连最后的机会都不再给他。
“你个愚蠢的东西!”
骨咄禄巴什抽完一鞭子后,似乎仍难消心头的愤怒,他怒目圆睁,手中的马鞭直直地指向阙啜阿尔斯兰,破口大骂道,“出战前大汗是如何下令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还是你的耳朵被羊毛给塞住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大汗的命令?五咄陆部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蠢货!”
骨咄禄巴什的怒骂声如雷霆万钧,在阙啜阿尔斯兰的耳边炸响。
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只能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骨咄禄巴什的斥责。
阙啜阿尔斯兰听到骨咄禄巴什的话,如遭雷击般愕然一愣,脑子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竟然会引起骨咄禄巴什如此大的反应。
要知道,在出战之前,大汗可是明确地给了他命令,让他佯攻西城,以此来分散城中大周军的注意力。
然而,当他看到朔方城头的大周军嚣张地呐喊时,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便不顾一切地想要给大周军一个狠狠的教训,完全将大汗的命令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阙啜阿尔斯兰不禁有些懊悔。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可能会给整个战局带来不利的影响。
毕竟,大汗的命令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而破坏了大汗的战略部署,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怨气和不甘,阙啜阿尔斯兰却丝毫不敢在骨咄禄巴什面前表露出来。
他深知骨咄禄巴什在军队中的地位和威望,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阙啜阿尔斯兰强压着内心的不满,满脸愧疚地向骨咄禄巴什行了一个礼,然后低头说道:“骨咄禄将军教训得极是,属下刚才确实是被大周军气昏了头,一时之间忘记了大汗的叮嘱。
属下深知自己犯下了大错,还请骨咄禄将军治罪!”
阙啜阿尔斯兰见骨咄禄巴什的面色稍有缓和,便赶紧上前一步,低头认错道:“将军息怒,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太鲁莽了,才导致近千名狼卫勇士白白牺牲,属下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请将军责罚!”
骨咄禄巴什看着阙啜阿尔斯兰,心中的怒火虽然小了一些,但面色依旧阴沉,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你知道就好!
就因为你的愚蠢,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的精锐战士,本将军已经将你的鲁莽行为禀报给了大汗,至于如何惩处你这个蠢东西,等战后你自己去大汗那里领罚吧!”
阙啜阿尔斯兰听到骨咄禄巴什的话,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到了大汗面前,自己肯定是难逃责罚了,而且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严厉的惩罚。
但此时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能恭恭敬敬地应道:“属下遵命!”
骨咄禄巴什又狠狠地瞪了阙啜阿尔斯兰一眼,然后转头对身边的近卫下令道:“传本将军命令,鸣金收兵!
让阿尔斯兰部退到后边去修整,命忽颜铁勒部顶替他们的位置。
告诉忽颜铁勒,只需要在城下与敌人相持对峙即可,没有本将军的命令,暂时不得攻城!”
骨咄禄巴什的亲卫队长右手捶胸行了个军礼,立即转身奔向传令兵所在处。
这位突厥左厢察设官将军却将拇指按在弯刀吞口处,鹰隼般的目光钉在阙啜阿尔斯兰汗湿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