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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根本不敢多想,连忙低下头去,生怕引起皇帝的不满。
武则天看着孟阿布那副惊恐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并未深究。
她直接开口问道:“厉延贞信中提及,你在朔方之时,曾见到了范阳卢氏和突厥的交易,此事可属实吗?”
孟阿布此时的脑子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武则天的问话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一旁的高延福见孟阿布匍匐着没有动静,便上前轻声提醒道:“孟阿布,陛下在问你话呢,快回答啊!”
孟阿布这才如梦初醒,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阿郎信中写的都没错,小人在朔方确实见到范阳卢氏和突厥的交易了。
此事,还是我们回到绛州后,向阿郎禀报的。”
君前奏对时,孟阿布不仅毫不拘谨,还一口一个“阿郎”
地叫着,这让殿中的其他人都感到十分无语。
站在一旁的高延福见到这一幕,心中暗自焦急,他本想上前提醒孟阿布注意言辞和礼节,但当他刚要迈步时,却被武则天挥手示意拦住了。
在武则天眼中,孟阿布不过是个异族之人,对于大周朝的礼仪规矩自然是一窍不通。
若是与这样的人计较,反倒显得大周朝没有了容人之量。
于是,她决定暂且放下这些繁文缛节,直接切入正题:“你可知道,他们交易的是什么东西?”
孟阿布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就看到了一部分,不太清楚所有的货物具体都是些什么。”
武则天见状,继续追问:“那你看到了些什么?”
然而,面对武则天的追问,孟阿布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开口。
武则天见状,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为何不言?”
孟阿布浑身一颤,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他急忙用力磕了个头,然后非常老实巴交地回答道:“阿郎交待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讲。”
这句话一出,武则天差点被气笑了,她的脸色愈难看,不悦地问道:“难道对朕也不能讲吗?”
“阿郎没有交待,只让小人将详细情况告知公主和上官大人。”
武则天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这孟阿布可真是个实心眼儿,厉延贞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一点也不知道变通。
不过,武则天转念一想,这样的人虽然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憨直,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性格,才更让人放心。
武则天的目光缓缓转向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只见两人的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似乎对孟阿布的这番话感到有些尴尬。
武则天见状,心中已然明白,这其中恐怕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太平公主见武则天看向自己,连忙开口说道:“母亲,此事儿臣和婉儿想要单独向您回禀。”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显然是不希望在众人面前谈论这件事情。
武则天微微颔,表示同意。
她挥手示意殿中的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孟阿布。
待众人都离开后,武则天这才看向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缓声道:“说吧,此事究竟有什么隐情?”
上官婉儿见状,赶忙上前盈盈一拜,然后轻声说道:“回禀陛下,孟阿布等人在朔方时,曾见到范阳卢氏的商队中有兵械等违禁物品。
正因如此,厉延贞才会特别叮嘱他们,绝对不能将此事透露给他人。”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武则天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玉案,案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些许。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一个范阳卢氏,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勾结突厥走私兵械!”
上官婉儿见状,连忙躬身说道:“陛下息怒,此事确实蹊跷。
厉延贞让他的手下转告公主和奴婢,说范阳卢氏携带兵械出现在朔方的时机,与默啜南下的时间点太过巧合。
所以,他怀疑默啜突然兵临灵州,必定是有朝中之人暗中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