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刻着相似的疲惫。三嫂和相熟的几个打了招呼,专找便宜的菜询问价格。\"张姐,昨天怎么没来?\"旁边一个瘦小的女人问。
三嫂摇摇头:\"前天买的还没吃上。\"她没说的是,三哥的哮喘又犯了。\"俺天天买新鲜菜吃,从不吃剩下的。\"瘦小女人压低声音说。\"三嫂苦笑一下,没说话。这年头,比起改革开放前生活强了十几倍,还嫌菜孬。
中午十二点,三哥在厂里食堂打了份最便宜的白菜炖豆腐,三块钱。他找了个角落坐下,从帆布包里拿出三嫂准备的馒头。馒头已经凉了,硬得像石头,但他还是小口小口地啃着,尽量让每一口都多嚼几下,好产生饱腹感。
正吃着,手机响了。是老式的按键手机,铃声大得刺耳。周围几个年轻工人投来嫌弃的目光,三哥赶紧接起来。
\"爸,我婆婆今天过生日,我想给她买件毛衣。\"是晓红的声音,带着点犹豫,\"我看中了一件,打完折一百八...\"
三哥咽下嘴里的馒头,清了清嗓子:\"买!你看好了就买,钱不够爸给你打。\"他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些,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底气更足。
\"不用不用,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晓红的声音低了下去,\"强子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所以...\"
\"没事,爸明天给你转两百。\"三哥说得很干脆,好像两百块对他来说只是小钱。
挂了电话,他看着剩下的半个馒头,突然没了胃口。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好,放进帆布包——留着晚上饿了吃。
两百块是他四天的工资,但他不能拒绝女儿。晓红嫁得不好,女婿在工地干活,收入不稳定,经常要靠娘家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