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珀光:梵音疗疾记
楔子
雪域高原的风,吹过千年玛尼堆,将松脂凝成的琥珀吹成了藏地的“灵玉”。相传远古时,念青唐古拉山下的牧民,在雪线处拾得此石——色如胭脂者为血珀,透如冰晶者为金珀,握在掌心能暖至心口。有老阿妈见孙儿夜啼不止,误将琥珀碎末混入酥油茶,竟得一夜安寝;猎人坠崖伤骨,以琥珀粉敷创,月余便可行走。
彼时,佛教尚未传入藏地,这些疗愈之法仅靠口耳相传,藏于帐篷的羊毛毯下,未着一字于经卷。直到唐代,琥珀随“西方七宝”之名入藏,与佛法的“戒定慧”相融——藏医说它“活血安神”,与中医“琥珀入心、肝经,治惊风、心悸”的论断暗合;高僧视它为“定魂之石”,诵经加持后更添疗愈之力。于是,雪域的琥珀,便成了横跨医道与佛法的灵物,在口传的烟火里,等待着与慈悲医者的相遇,将未载于典籍的智慧,化作救苦的光。
上卷
第一回哲蚌寺外风卷雪血珀佛珠定惊风
17世纪的藏历铁羊年,腊月的寒风裹着雪粒,砸在哲蚌寺的金顶瓦上,簌簌作响。寺外的草原上,牧民达瓦抱着三岁的儿子卓玛,跪在山门前哭喊:“求上师救救我的孩儿!”卓玛躺在父亲怀里,四肢僵直抽搐,面色青得像冻裂的岩壁,嘴唇乌紫,牙关紧咬,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早已没了哭声——这是藏地牧民最怕的“急惊风”,若过了午时,怕就回天乏术了。
恰逢高僧阿旺洛桑却丹从后山修行归来,他身着绛红色僧袍,手持转经筒,见此情景,忙让弟子将达瓦父子请入寺内的暖阁。暖阁里燃着牦牛粪火,铜壶中煮着的酥油茶冒着热气。阿旺洛桑却丹轻轻托起卓玛的手腕,指尖触到孩子的脉搏——脉象弦数如弓弦,跳得又急又乱,这在中医里是“肝风内动”之证,多因外感风寒、邪热入里,引动肝风,扰及心神。
“孩儿是昨日受了寒吧?”阿旺洛桑却丹问道。达瓦连连点头:“昨日带他去牧场赶羊,遇上暴风雪,回来就发烧,夜里突然抽起来,找了藏医,喂了草药也不管用……”阿旺洛桑却丹沉吟片刻,从颈间取下一串血珀佛珠——这串佛珠颗颗如鸽血红,是他十年前从缅甸古松珀矿求得,每日诵经时必握在手中,珠身已浸得温润如玉。他捻下最圆润的一颗,放在掌心,用拇指轻轻摩挲片刻,再以银刀细细刮成粉末,粉末红如胭脂,落在白瓷碟中,竟泛着淡淡的光泽。
弟子早已备好酥油和陶锅,阿旺洛桑却丹将琥珀粉倒入陶锅,再加半勺融化的酥油——中医认为酥油性温味甘,能补虚润燥、益气血,正好能助琥珀的药力入脾肺,温养心神。他用木勺轻轻搅动,陶锅里的酥油与琥珀粉渐渐融成淡红色的膏状,香气混着酥油的奶香,飘满暖阁。待温度稍降,阿旺洛桑却丹用银勺舀起少许,撬开卓玛紧咬的牙关,慢慢喂入。
达瓦跪在一旁,双手合十,盯着儿子的脸,手心全是冷汗。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卓玛的四肢渐渐松弛下来,青紫色的面色褪去些许,嘴唇也有了淡淡的血色;又过了片刻,孩子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声“阿爸”。达瓦喜极而泣,对着阿旺洛桑却丹磕了三个响头:“上师慈悲!您这佛珠,竟是救命的药!”
阿旺洛桑却丹将剩余的琥珀酥油膏递给达瓦:“此珀经百年诵经加持,其‘活血安神’之效与佛法‘镇魄’之力相融,方能化去肝风。每日喂孩儿一勺,三日便无大碍。”他顿了顿,又道,“这法子,原是我年轻时在山南见老牧民用过,只是他们不知辨证,今日不过是依孩儿的脉象,用酥油助药力罢了。”说罢,他将刮过琥珀的银刀收好,这把刀,日后还要用来刮更多琥珀,救更多孩童。
第二回草原夜寒心悸苦珀末藏红养心神
藏历水虎年的夏天,哲蚌寺附近的乃琼村,出了件烦心事——六十岁的老阿妈曲珍,近来总在夜里惊醒。每当草原的月亮升到玛尼堆上空,曲珍便会突然坐起,胸口发闷,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冷汗浸湿了羊毛衫,睁着眼睛到天亮。白日里放牧时,也总觉得浑身乏力,连挤牛奶的力气都快没了。
村中的藏医给她配了“安神汤”,用了半月也不见好。藏医叹道:“阿妈的病,是‘心脉亏虚’,寻常草药难补,不如去求哲蚌寺的阿旺洛桑却丹上师,或许他有法子。”曲珍的儿子扎西,便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