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他知道,呼卓这条狼,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他的獠牙。
“王爷,是乌桓部的人!”黄里来到将闾身边,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来者不善啊。”
“善?”将闾冷笑一声,“跟草原上的狼,谈什么善不善?”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弓弩手上弦!”
“我倒要看看,他呼卓,想干什么!”
很快,呼卓的万余骑兵,便来到了秦军大营的不远处。
他们没有再靠近,只是远远地停了下来,与秦军的阵列,遥遥对峙。
两支刚刚还是“盟友”的军队,此刻,却变得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一个身影,从乌桓部的军阵中,单人独骑,缓缓驰出。
来人,正是呼卓。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铠甲,骑着他那匹神骏的黑色战马,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一直来到距离秦军阵前百步的地方,才勒住了马。
“安北王殿下。”呼卓的声音,洪亮而又中气十足,“恭喜殿下,旗开得胜,大破东胡!”
将闾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呼卓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说道:“奢比无道,残害忠良,倒行逆施,早已失尽民心!我呼卓,顺应长生天的旨意,替天行道,诛杀国贼!”
“如今,奢比已如丧家之犬,东胡王庭群龙无首。”
“我,乌桓部首领呼卓,愿在此,与安北王殿下,共立盟约!”
“从今往后,我东胡,愿奉大秦为宗主,永世修好,再不南下!”
呼卓的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言辞。
仿佛他之前的按兵不动,临阵倒戈,都是为了草原的正义,为了东胡的未来。
将闾听着他这番无耻的言论,心中冷笑连连。
这个呼卓,果然是个枭雄。
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现在跳出来,无非就是想趁着东胡王庭崩溃,秦军也元气大伤的时候,抢先一步,确立自己草原新主人的地位。
同时,也是在试探将闾的态度。
“盟约?”将闾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呼卓首领,你是不是忘了?”
“我大哥,大秦的长公子,在跟你见面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
呼卓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当然记得。
扶苏当时说的是,让乌桓部,为大秦效力。
而不是,什么狗屁的盟约。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前者是君臣,是主从。
后者,是平等,是合作。
“安北王殿下,此一时,彼一时也。”呼卓的眼睛眯了起来,“长公子仁德,愿意给我呼卓一个机会,我心中感激不尽。”
“但如今,奢比已败,东胡已亡。我呼卓,也算是为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想,长公子他老人家,应该也不会介意,给我们乌桓部,一个更体面的身份吧?”
呼卓的话,说得很客气。
但那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却毫不掩饰。
他是在告诉将闾。
现在,我手里有一万多精锐骑兵,而你,只剩下几千残兵败将。
你最好,识相一点。
否则,这片战场上,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说不定呢!
将闾笑了。
他看着呼卓那张写满了野心和试探的脸,笑得无比开心。
“呼卓啊呼卓,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将闾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呼卓啊呼卓,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算过,我大秦的刀,够不够快?”
“能不能在你这算出来之前,先把你的脑袋给拨拉下来?”
这话说得粗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血腥气。
呼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面对他一万多精锐,将闾这个几乎山穷水尽的秦国王子,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开口就是威胁!
将闾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马鞭遥遥一指,指向那片尸横遍野的战场。
“盟约?你要跟我谈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