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大乱子,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大哥,咱们的人都到齐了,排在第三队。”夏侯婴跑过来,喘着粗气汇报道。
刘季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队伍的最前方。
在那里,一面巨大的黑色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要撕裂这阴沉的天幕。
龙旗之下,长公子扶苏一身玄甲,跨坐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身后,是数百名同样身着玄甲、气息森然的亲卫。
与整个大营的喧嚣混乱不同,那一方天地,安静得可怕。
随着扶苏的手臂缓缓抬起,又猛地落下。
“开拔——!”
一声令下,沉重的鼓声如同大地的心跳般响起,那条沉睡的黑色长龙,终于开始缓缓蠕动。
车轮碾过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无数人的脚步声汇集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闷的洪流。
刘季带着他的人,混在洪流之中,开始了这趟前途未卜的征程。
行军的第一天,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活生生的煎熬。
队伍拉得太长,走在最前面的人已经翻过了一座山头,走在最后面的人还没走出大营。
命令的传达,全靠各级将官声嘶力竭地吼叫。
刘季手下的人,很快就出现了问题。
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不到半天就变得稀稀拉拉。
几个平时就游手好闲的家伙,甚至趁着队伍混乱,偷偷溜到路边的林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娘的!”
刘季气得直骂娘,只能让樊哙和周勃他们几个,像牧羊犬一样,来回奔走,把掉队的人往前赶,把溜号的人抓回来。
到了傍晚扎营的时候,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抢占避风的营地、争夺生火的木柴、因为分发粮草不均而起的口角……各种乱象层出不穷。
刘季忙得脚不沾地,嗓子都快喊哑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管一千个人,比他在沛县当十年亭长还要累上百倍。
等他好不容易把自己营里的事情理顺,才有空抬头看看别的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整个临时营地,除了他这里,几乎处处咒骂声、斗殴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这片巨大的混乱之中,中军帅帐所在的区域,却依旧如磐石般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