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所谓的‘规矩’?”
“你再告诉我,等他们都冻死在了路上,你拿着一份分毫不差的名册,去跟蒙恬将军交代,这就是你为大秦立下的‘功劳’?!”
轰!
赵平的脑子彻底炸开,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而跪在地上的刘季,则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那个年轻的公子。
他见过作威作福的官,见过和稀泥的官,也见过满口仁义道德的官。
可他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一个如此身份尊贵的公子,会把他们这些“草民”、“黔首”的性命,看得比官府的规矩还重!
“来人。”
扶苏冷冷地开口。
疤面应声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阴影将赵平完全笼罩。
“将此人,给我绑了!”
赵平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殿下饶命!殿下,下吏真的只是按规矩办事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扶苏用赵平刚才的话,冷冷地回敬他。
“一个只知死守规矩,而不知变通,草菅人命的蠢货,留你在军中,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拖下去!”
“杖二十,革职,发回少府,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意思。”
“是!”
疤面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哀嚎不止的赵平拖了下去。
营地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扶苏这雷霆万钧的手段,给彻底镇住了。
扶苏的目光,转向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刘季。
“你,就是他们的亭长?”
“草……草民刘季,拜见殿下。”刘季连忙深深叩首,姿态比刚才恭敬了百倍。
“你很好。”
扶苏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危急之时,能约束部下,不使哗变,有担当,有胆色。”
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刘季的心猛地一跳。
他混迹市井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吏,听过各式各样的场面话,可从这位长公子口中说出的“你很好”三个字,分量却重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不敢抬头,只是将额头更深地贴在冰冷泥泞的地上,用一种近乎夸张的惶恐语气说道:
“殿下谬赞!草民……草民只是不想让乡亲们冲动行事,给殿下添麻烦。草民何德何能,敢当殿下如此赞誉!”
他身后的樊哙等人,也都大气不敢喘,被这天大的威势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