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水车,这可是天大的新闻。一时间,通往渭水渡口的道路上,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他们不敢靠近御驾,只是远远地跟随着,汇成一股巨大的人潮。
车驾内,扶苏正襟危坐,嬴政闭目养神,似乎对窗外的喧嚣毫不在意。
另一辆随行的马车里,气氛则要轻松得多。
“我说张苍,你瞧瞧外面这阵仗,比上次咱们去的时候,人多了何止十倍。”苏齐从车窗的缝隙里向外偷看,咂了咂嘴,“等会儿陛下要是问起来,这玩意儿是谁想出来的,你可得替我美言几句。我也不要什么封赏,给咱们文华府多拨点经费就行,我那躺椅的腿儿都快断了。”
张苍捻着胡须,哭笑不得:“苏先生,你还是先想想,万一那水轮等会儿出了岔子,你我该如何收场吧。”
苏齐浑不在意地一摆手:“放心,有巨子在,稳得很。再说了,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呢,咱们长公子殿下,可比你我高多了。”
张苍闻言,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渭水渡口,早已被禁军清出了一大片空地。百姓们被拦在百步之外,黑压压的一片,却鸦雀无声,只有敬畏的目光,聚焦在那缓缓停下的天子车驾上。
相里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衣,带着几个墨家弟子,早已在此等候。
嬴政在扶苏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他没有理会跪倒一片的官吏与百姓,径直走到了那台水轮面前,他没有急着让人开动,而是背着手,围着那台机器,缓缓地走了一圈。
他看得极细,从水轮巨大的榆木轮辐,看到轮缘上带着弧度的桨板,再看到那些啮合在一起,大小不一的齿轮,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根黝黑的、被包裹在青铜轴套里的轮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