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朝会进行到这里,基本上过去了一半儿,该说、该争的,也差不多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大家也就是打打嘴仗,吵闹一番便过去了。
可今日,却是显得格外凝重。
御阶上。
龙椅空悬。
一张略小的盘龙椅设立在左前位置,那是太子的座位。
而在龙椅后方。
则还垂落着一道珠帘。
那是皇后柳沐芝的位置。
垂帘听政!
左前,太子司南朔光面无表情,端坐在盘龙椅上,他刻意去忽略龙椅后的母后,可双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
他眼角余光扫过龙椅后垂下的珠帘,眸底闪过一抹愤懑之色。
“早晚有一天,孤要亲手撕了这珠帘!”
柳沐芝视线扫过前方那冷傲的声影,唇角微微上扬。
她看了眼身旁的王总管。
后者当场会意,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大臣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有出列的打算。
如今他们手中的那些事情,跟定国公一事相比,根本不足挂齿。
“臣有本奏!”
便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蓦然回荡在大殿之内,打破了这份沉寂。
众大臣循声问去,只见御史台队伍中走出一名面容清癯、目光如炬的臣子。
对方手持玉笏走出队列,分别朝着柳沐芝和太子躬身一礼。
看到对方出列,柳沐芝和司南朔光皆是瞳孔微微一缩,众大臣也是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该来的要来的。
柳沐芝扫了眼司南朔光的背影,心中暗道:“皇儿,本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的。”
她不动声色的给王总管使了一个眼色。
“准奏!”
王总管尖细的嗓音顿时在大殿内响起。
“臣,弹劾城防司副指挥使楼少泽玩忽职守,勾结外敌,残害忠良,意图动摇国本!”
那御史声音洪亮,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金銮殿上所有臣子的心头之上。
来了!
所有人,包括柳沐芝和司南朔光也是内心一凛。
尽管内心早有预料,可真当听到对方开口后,还是在金銮殿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司南朔光眸底陡然闪过一丝冷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此刻若是楼少泽站在他面前,他定然一剑斩了那废物。
夹带私货便也罢了,只要事成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蠢东西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却只是换来一个不清不明的重伤。
简直比他老子还要废物!
“臣依据有四。”
下方,御史的声音还在大殿内回荡:“其一,楼少泽身为城防司副指挥使,具有护卫京畿,稽查奸佞之职。
然,昨夜竟有大批北齐刺客混入城中,并于定国公府行刺,致使定国公赵熠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是为玩忽职守!”
虽然赵熠重伤的消息已然被大部分人知晓,可也仍旧有一些不谙世事,一心为民的大臣此刻才知晓此事。
骤然听闻。
这些大臣皆是面露骇色,口中哗然。
定国公赵熠舍小家保大家,丢弃尚在襁褓中的孩儿远赴北境,与其妻子镇守边疆十数年,一刻也不曾放松。
可如今,却是在他们大延的国之中心,上京。
在自己的府邸中遇刺?!
而且还身负重伤,生死不明。
这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二,勾结外敌!”
然而,那御史的控诉仅仅只是才刚刚开始。
“楼少泽之父,前户部尚书楼敬明,身居高位却不谋其政,反借职务之便将我大延军情输送给外敌,致使我大延战机延误,数万将士枉死沙场!
其子楼少泽更是子承父志,在其父死后,继续勾结北齐,那些北齐刺客之所以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上京,便是因为有他提供的舆图和掩护!
那城中的皮货铺子便是他们暗中勾结的秘密据点!
臣上朝之前,以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