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里一名有正式编制的军官了。
没等单提兰反应过来,米风已转向多克。
“你,百夫长。
鉴于你的履历和经验,破格晋升为中尉,以后跟着我。”
另一张同样制式的卡片被嵌入多克的战甲。
“这……这就升官了?”
单提兰有点懵,多克也愣在原地,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冰冷的金属片。
他们俩原本是秦军中的“黑户”
,身份尴尬。
刘潜龙暗中为他们操作,向后方申请了爵位与正式编制。
出乎意料,后方不仅爽快批准,还授予了相应的军衔和名誉爵位,连身份证明都一并办妥了——这可能是新秦历史上最快入籍的外国人了。
消息在通讯彻底中断前传回,陈晓将这两枚代表身份的铁牌交给了米风。
至于其他一同投降的乎浑邪士兵,目前则暂时编为普通军士。
“怎么样?”
米风看着两人,“欢迎正式加入大秦。”
“长官好!
!
!”
单提兰猛地站起身,激动之下敬了一个虽用力却并不标准的军礼。
相比之下,多克的敬礼迅、利落,带着抹不去的花旗印记,却更为专业。
“行了,少来这些虚的。”
米风摆摆手,“等回去了,记得自己去后勤部门登记完善信息。
不过晓哥让我叮嘱你俩,特别是你,多克——别太得意忘形。”
“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多克此刻根本没心思计较这些,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冲刷着他,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无所适从的茫然。
自己的人生轨迹堪称诡异:从花旗军官变成战俘,然后成了为秦国人卖命的特工,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名正式的秦人,一个秦国人。
秦籍之难,举世皆知。
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获得这片相对安稳土地的庇护,他们却……好吧,并非轻而易举,这是用命换来的。
没错,我现在是秦国人了。
多克在内心反复对自己强调。
他的母国早已抛弃了他,他的家人也在秦国,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对,没什么可留恋的。
我是秦国人了。
可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却又填不进别的东西?
单提兰摩挲着胸前冰冷的卡片,感受着上面凹凸的纹路,同样心绪翻腾。
他和多克是一类人,本该为自己的母国效忠——多克在战场,他在后方实验室。
然而现实是,他被构陷入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获得新秦的接纳,曾是他不敢想象的奢望。
可当这象征身份与归属的铁牌真正握在手中时,为何感觉如此……奇怪?
这份归属感,沉重又陌生,带着难以言说的怅惘。
真的很奇怪。
米风拍了拍仍在愣的两人肩膀,将他们从复杂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起来干活,想想办法,怎么啃下前面这块硬骨头。”
他带着多克和单提兰,踏着冰冷的金属阶梯,登上堡垒高大的外墙。
天色依旧漆黑如墨,但在几盏强力探照灯的惨白光柱切割下,那条传说中的“秘径”
已然狰狞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止是他们,所有集结在要塞外的秦军士兵,望着眼前景象,内心都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巍峨的山脉如沉默地压迫着人的神经。
而那条所谓的“路”
,根本就是在乱石、冰崖和深谷间勉强攀附的险恶痕迹,曲折回环,看不到尽头。
此情此景,真可谓是: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我了个……去……”
单提兰望着那几乎垂直向上的陡坡和深不见底的裂谷,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
“都休息好了?”
米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静如常。
“好了!”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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