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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走向二楼角落的一间小商店。
货架早已倒塌,商品散落一地,而在废墟之中,赫然摆放着几个花旗制式的六棱柱状电池仓,柱体上插满了备用电池。
米风的第一反应是怀疑。
花旗的电池技术有够烂的,他甚至觉得这玩意儿可能还不如自己身上这套战甲改装后的秦国电池耐用。
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抽两块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当他真正抽出一块电池,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上面刻印的细小文字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adeqg”
(秦国制造)
……
“牛逼。”
面甲之下,米风半晌才挤出这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荒谬的讽刺。
他猛地想起之前和多克在偷渡船上的经历,那个东瀛船长和花旗舰长鬼鬼祟祟的生意。
芯片,电池……全是价比黄金的战略物资。
看来花旗的国会老爷们很乐意拨出巨额款项,从他们“关系密切”
的供应商那里,“采购”
这些由本土“爱国企业”
生产的、“纯正花旗血统”
的电池。
结果这帮人,连遮羞的标签都懒得换一个。
或许,也只有公开售卖给盟友时,才需要郑重其事地贴上一面星条旗贴纸,撕都撕不掉的那种。
至于自己军队用?确实没那个必要。
米风迅将几块电池塞进战甲的收纳格里。
接着,他从一旁扯过一块破碎的布料——那可能曾是一件大衣的一部分,属于某位不幸的遇难者。
他在心中默默致歉,然后用这块布仔细地、用力地擦拭战甲表面,将凝固的血污和冰冷的雪水彻底清除。
做完这一切,他拆下了所有电池,然后再次启动了光学迷彩。
身影在车站内部的光线下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纹,虽非完美,但足以融入窗外无尽的黑暗与狂风暴雪之中。
他从死去的战友身上默默搜集了一些还能使用的弹药,每一都显得格外沉重。
现在,该去找楼下那两位“英雄”
,好好算一笔总账了。
米风沉默地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沉重的过去上。
楼下那两名花旗士兵仍在悠闲地闲谈,笑声在死寂的车站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每一具冰冷的尸体、每一片凝固的血迹都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眼前的惨状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他深埋的记忆——他想起了远在后方的家人。
如果……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他的父母,是他总是吵吵闹闹的弟弟妹妹?
如果他们是慈祥的白姥姥、白姥爷?
如果……其中那个穿着碎花棉袄、至死还紧紧攥着车票的姑娘,是唐羽析?
米风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强迫自己停止这种危险的联想,他告诉自己,他所珍视的一切都还在安全的远方,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溺于这种无谓的共情。
但他做不到。
这几百个无声无息躺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他人心中不可或缺的亲人?
哪一个不是某个家庭日夜期盼归去的丈夫、妻子?
哪一个不是某个兄长心中需要保护的弟弟妹妹?
哪一个,又不是某个少年少女心中懵懂却珍贵的恋人?
他们是敌国的百姓,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他们……终究是人。
就凭这样的行为,楼下的刽子手竟还能大谈什么“英雄”
,什么“光荣”
?
难道他们所谓的荣光,就是建立在对手无寸铁平民的屠杀之上吗?!
米风的胸腔剧烈起伏着,一股冰冷的怒火几乎要冲破战甲的束缚。
花旗,还有那个艾达帝国,正是他们在一旁教唆、拱火,驱使着各自的爪牙不断围攻大秦。
这些年,有多少秦国边民家破人亡?有多少战士血洒疆场,再也没能回来?
他记得很清楚,国尉府上一次举行大型阵亡将士悼念仪式,就在去年十月。
仅仅过去一年,秦军官兵的阵亡人数就达到了八万。
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