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看着刘和伟，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疯了！你疯了！”她终于忍不住，声音都尖锐了几个度，“刘和伟！你知道你刚才答应了什么吗主旋律！电视剧！低片酬！这三样凑在一起，就是职业生涯自杀套餐！”
她指着桌上一堆厚厚的企划案，气得手都在抖。
“这边是顶奢汽车的代言，那边是千万级别的电影男一号！你都不要，你去接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电视剧还是这种题材”
刘和伟没有理会她的咆哮，他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新三国》之后的那种空虚感，那种找不到方向的迷茫，在接到李轩电话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王姐，”刘和伟转过身，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亮，“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但跟诸葛亮再对一次戏的机会，错过了，就真的没了。”
她看着刘和伟脸上那种近乎痴迷的表情，那是一种属于演员的，对于“戏”最纯粹的渴望。
王姐就看到。
他是“饿”了。
“我不管了！”王姐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回头公司问起来，就说你被李轩下降头了”
她是真的想放弃刘和伟了。
公司，需要的是工具。
不是什么这些所谓追求‘艺术’的演员东西
……
搞定了陈独秀的人选，李轩心里松了一口气。
《觉醒年代》这部剧，人物众多，但灵魂人物就那么几个。
陈独秀找到了最合适的人，接下来，是另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蔡元培。
“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北大校长。
这个角色，需要一种温润如玉、学养深厚的文人气质，一种身居高位却平易近人的风骨。
李轩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张脸。
没有再打电话，而是直接开着车，驶向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北电。
车子停在校门口，看着那块熟悉的牌匾，李轩有些恍惚。
几年过去，自己已经从一个需要仰望这里的学生，变成了影视圈里一个谁也无法忽视的名字。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戴上帽子和口罩，低调地走进了校园。
下午的校园很安静，只有蝉鸣和远处操场上传来的篮球拍击声。
他凭着记忆，走到了表演系的教学楼。
2002级本科班的教室，门牌还在。
他推开虚掩的门，一个头发白，戴着老镜的身影，正坐在讲台后，批改着什么.
四年过去了。
王老师
他也老了。
“王老师。”李轩轻声喊道。
那人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了惊讶，随即化为欣慰的笑容。
“小轩你小子，怎么有空回来了”
王劲崧，北电2002级表演系本科班的班主任，也是李轩当年的恩师。
“回来看看您。”李轩摘下口罩，拉了把椅子在讲台边坐下，“顺便，想请您出山，帮我个忙。”
“哦”王劲崧来了兴趣，放下了手里的红笔，“你现在可是大导演了，还有什么事能用得上我这老头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但看向李轩的眼神，满是自豪。
自己这个学生，是整个北电的骄傲。
“我想请您演个角色。”李轩开门见山。
王劲崧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笑了。
“你可别拿老师开涮。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都在跟讲台和粉笔打交道，哪会演什么戏”
“您不用演。”李轩的表情很认真，“您只要做自己就行。”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剧本，递了过去。
“《觉醒年代》，一部关于那段历史的电视剧。我想请您出演的角色，是蔡元培先生。”
王劲崧拿着剧本的手顿住了。
蔡元培。
这个名字的分量，对于一个教书育人一辈子的知识分子来说，太重了。
他低头翻开剧本，只看了几页，眉头就渐渐锁紧。
李轩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