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皱纹,但依旧可以看出几分年轻时美貌的痕迹,而此刻,这张脸上,有犹豫也有不甘,甚至似乎还有点恐惧。
“女士,您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我只想安静地当个修女,您却让我不得安宁。”片刻之后,她终于苦笑着开口了。
艾格妮丝察觉到,在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修女的神态变得更加泰然自若了,眼神犀利直率,甚至有点尖刻,比刚才还要自如一些。
“应该说,可恶的疫病给我们所有人出了大难题。”她叹了口气,“在其他人受苦受难的时候,我们总应该牺牲一点东西。”
“牺牲……这个词用得太好了,我们总是在牺牲,可是却总有人抢走了牺牲换来的成果,就像法兰西人民几十年来的血流成河,却换来了波拿巴家族的皇冠一样……”修女微微冷笑,似乎是在嘲讽。
艾格妮丝微微皱了皱眉。
刚才修女对她无礼,她脾气好无所谓,但是现在当她面嘲讽皇室,这她就不能忍了——毕竟,波拿巴家族也算是她的半个“夫家”,更是她全家人赖以托庇的依靠,无论是以情人的立场还是臣仆的立场,她都不能任由别人放肆。
“不管您对波拿巴家族有何看法,但是两代皇帝都曾拯救国家于水火,并且他们都孜孜不倦地试图引领这个国家前进。诚然他们夺取了权力,但他们的皇冠都是人民心甘情愿奉送上来的,他们是真正被授权统治的人……再者说来,刚才您不是说不希望沾染上政治吗?为什么您又在这个时候跟我谈论政治话题呢?难道波拿巴家族就不配帮助您去拯救人命吗?难道您的慈悲也是需要打一个标签才会显现出来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您可就让我失望了。”
以艾格妮丝的脾气,这一串诘问真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了,而这也在无形当中给修女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好个厉害人物!”修女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难以招架。“好吧……对不起,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并没有和您讨论政治话题的意思,请您谅解。”
艾格妮丝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跟自己主动道歉,看来对方也是个讲原则的人,一就是一毫不含糊。
“那我也跟您道歉,我语气有些冲,请您别介意。”既然别人退一步,她也退一步,“只要不谈论政治话题,您哪怕冒犯到我个人我都无所谓的,请您别担心。”
“那我就却之不恭地冒犯您一下吧……”修女突然又浮现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笑容,“我原本以为,您跑到巴黎来,是小金丝雀厌倦了富贵但无聊的生活,打算借着抗疫的名头出风头,玩点过家家的游戏……”
虽然她说的确实有点难听,艾格妮丝却神态自若,一点也没有被激怒的意思,她明白,对方是故意在刺激自己。“那肯定不止您一个人这么想的,这很正常,任何一个知道此事的人都难免有疑问。不过这不重要,我不介意他人的非议,我是来救人的,别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是非自有公断。”
“是非自有公断。”修女小声重复了一遍,“您在这短短一面当中,给我展现出了很多令人尊重的特质,让我不由得改变了我最初的想法,相信您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当然,也许这也可能是一种短暂的错觉,我还会继续观察的。”
“那就是说,您答应和我合作咯?”艾格妮丝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立刻就高兴地问。
“是,但是我也有条件。我请您允许我随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