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揆摸着胡须感慨道:
“宋状元的应天四句我很欣赏,可是在如今的官场上,过于理想化了。”
“我也明白,可是有些问题摆在那里,总是需要有人去解决的,兴许不是你我,兴许也是你我。”
对于哲学问题,张揆又是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的为官生涯,早就磨去了他心中的理想信念。
“还望张知县能够告知于我。”
“罢了。”张揆摆摆手: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到了任上就知道。”
“漕运走私十分常见,虹桥码头那些插着黄旗的大船,全都是太后兄长刘美家的私盐。”
“去年我扣了一船,第二天内东门司的宦官就带着太后手谕来要人要船,罚了我半年俸禄。”
“还扬言手谕有的是,要多少给写多少,看我有几个半年的俸禄可扣的!”
内东门司是承接机密实封奏牍,并检查宫禁人物出入。
向有关机构索取宫廷所用宝货及其他物品,发给皇亲赐衣节料,以及宫廷修造、宴席等事。
权柄很重。
宋煊认为内东门司宦官来讨要扣押的船只和人员,那正对头。
难不成你一个知县还有权利,去查阅宫中用度?
“刘从德盗官盐,三司都不敢过问,更不用说我这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了。”
张揆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在东京一家老小生活挑费有多高,我这是病了都是借钱买药的。”
“不仅如此,城东被强占的三十顷良田,帐上写的是玉清昭应宫香火钱,
实际上是刘家的姻亲女婿所占据。”
“百姓走路连碰到秧苗都要被打,还要奴仆扭送到我开封县来治罪,最后苦主说句大官人冤枉,是他这个屁民没长眼。”
张揆捶胸顿足:
“你知道我听到那个百姓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苦闷吗?”
“理解。”宋煊轻微点头。
“他们本就有权有势,可还是如此欺辱百姓,当真是让我良心难安。”
宋煊也不问张揆为什么不找上面的开封府尹给解决。
因为前任府尹陈尧咨,那也是太后的人。
他如何能不回护太后的姻亲?
知县的权力在东京城三个屁啊。
刘美虽然死了,但是他留下的关系网,足可以勒死知县。
“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