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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通过第二道虚拟警戒线,”
瓦西里低声道,“sbu在岸上增设了热成像观测点,覆盖范围重叠,但有盲区。
我们的红外屏蔽能提供一定保护,但必须保持低姿态,避免剧烈活动产生热源。”
彼得罗夫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他透过伪装的观察孔,望向外面浓稠的黑暗。
多瑙河在此处格外宽阔,对岸乌克兰的灯火遥远而模糊。
寒风卷过河面,吹起细碎的黑色浪花,拍打在船体上,出单调而阴冷的声响。
德米特里靠在冰冷的舱壁上,闭目养神,但耳朵却捕捉着每一次引擎转的细微变化、每一次远处船只汽笛的鸣响,甚至是风吹过船上缆绳的不同音调。
他的肌肉处于一种半松弛状态,一旦有变,能在瞬间爆出致命的力量。
突然,瓦西里开始有些打起精神:
“左舷十点钟方向,高移动目标!
是乌克兰的‘半人马’级快艇,航向……正对我们而来!”
几乎同时,船内通讯器里传来船长压抑着焦虑的声音:
“现乌克兰快艇接近!
度很快!”
闭目养神的德米特里瞬间睁开了眼睛,一把抓起身旁那支已经组装好、加装了消音器的ak-1o4短突击步枪,手指自然地搭在护木上,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随时准备冲出去接舷近战的姿态。
舱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能被切割开来。
“别动!”
彼得罗夫低喝一声,一只手按在德米特里的肩膀上。
“现在冲突,等于自杀。
相信伪装,相信船长的应对。”
他随即对着通讯器,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指示:
“船长,保持现有航向和度,不要做任何突兀的机动。
如果被询问,按预定身份应答。
重复,保持常态。”
外面,乌克兰快艇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迅变得震耳欲聋,压迫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惨白刺目的探照灯光柱骤然亮起,撕裂了夜幕,开始在“多瑙河号”
周围的河面上来回扫视。
光柱先是掠过锈迹斑斑的船头,然后是堆满杂物的甲板,扫过看似随意的防水布和集装箱,甚至一度定格在驾驶室窗户上,让里面船员的身影无所遁形数秒。
德米特里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着步枪而白,呼吸粗重。
他低声咒骂着:
“妈的……要是被现了,老子先崩了那探照灯,再宰几个垫背的!”
瓦西里则伏低身体,尽可能减少热信号特征,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滑动,监控着对方是否启动了更精密的扫描设备。
“他们的雷达处于常规扫描模式,没有异常聚焦……目前看来,只是例行巡查,但警惕性很高。”
彼得罗夫一动不动,只有额角悄然滑落的一滴冷汗,暴露了他内心同样极致的紧张。
如果对方要求登船检查怎么办?
如果瓦西里的电子对抗被识破怎么办?
如果德米特里按捺不住开了第一枪怎么办?
每一个“如果”
的终点,都可能是任务彻底失败,三人血溅多瑙河。
快艇围绕着“多瑙河号”
缓慢绕了半圈,探照灯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引擎的轰鸣近在咫尺,仿佛就贴在他们的船舷边。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终于,刺眼的探照灯光柱似乎没有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不甘心地最后扫过船尾,然后骤然熄灭。
快艇的引擎声调一变,从低沉的徘徊转为高亢的加,船头划开一道白色的浪痕,转向离开了,逐渐融入下游的黑暗中,只留下逐渐远去的轰鸣尾音。
直到声音彻底消失,舱内的三人才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水下浮出。
直到这时,他们才感觉到后背的潜水服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完全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胜过一阵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第三道搜索线……通过。”
瓦西里抬手擦了擦额头,才现自己也满是冷汗。
德米特里缓缓放下步枪,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