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迸出短暂而炽烈的火光,撕裂着沉重的夜幕——
靶场。
靶场位于基地最西侧,背靠着一片陡峭的、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岩石山壁,天然的屏障阻挡了部分寒风,但也让这里的气流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几盏高功率的探照灯将射击区域照得亮如白昼,强烈的光线在飘舞的冰晶和寒雾中形成一道道清晰的光柱,也在地面投下浓重锐利、不断晃动的阴影。
“砰!”
“砰!”
“砰——!”
清脆、短促、带着强大膛压爆力的枪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每一次响起,都短暂地盖过了风的呜咽。
枪口焰在极寒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明亮耀眼,橘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被浓重的黑暗和寒气迅吞没,只留下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冰冷的雪雾气息,弥漫在射击位周围。
射击位上,两个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塑。
苏媛伏在冰冷的射击垫上,身体被厚重的冬季伪装服和作训服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rc-15侦察步枪精密的夜视热融合瞄准镜,死死锁定着两百米外,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的、只有硬币大小的胸环靶。
她的脸颊紧贴着同样冰冷的枪托,呼出的气息瞬间在托腮板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
裸露在手套外操作扳机的食指,早已冻得麻木通红,每一次微小的扣动,都需要调动强大的意志力去克服僵硬。
“砰!”
又是一枪。
枪身在她肩窝处传来清晰的后坐力反馈,被外骨骼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完美吸收,枪口跳动极小。
瞄准镜里,代表弹着点的红色光斑稳稳地钉在十环区域边缘。
“啧。”
苏媛几不可闻地咂了下嘴,对这个落点并不完全满意。
极寒不仅冻僵了手指,也影响了枪管的细微形变和弹道。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强迫肺部吸入更多冰冷的空气,让因长时间专注而有些焦躁的神经再次冷却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松开扳机,活动了一下几乎失去知觉的右手手指,然后再次稳定姿态,眼睛重新贴上冰冷的目镜。
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射击位上,李凌风同样保持着标准的卧姿射击姿态。
他使用的是大口径的r14战术步枪,每一次击,那沉重得如同野牛冲撞般的后坐力,都让他的肩膀在伪装服下微微后挫,枪口喷出的火焰更大,硝烟更浓。
他射击的节奏比苏媛稍慢,但每一枪都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瞄准镜里的目标靶心区域,不断被大口径弹头撕开新的孔洞。
“砰——!”
李凌风打完一个弹匣,出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松开扳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浓重的白气,像一条疲惫的龙。
他费力地撑起身体,跺了跺冻得麻的双脚,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和脖子,骨骼出轻微的咔吧声。
“这鬼天气,手指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李凌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瓮声瓮气地在寂静的靶场响起,打破了只有枪声的单调。
苏媛也打完了手中的弹匣,rc-15出轻微的“咔嗒”
空仓挂机声。
她缓缓坐起身,摘下厚重的防寒面罩,露出同样冻得红、甚至鼻尖和颧骨都有些紫的脸颊。
她用力搓了搓麻木的脸,又对着冻僵的手指呵了几口热气,但这点温度瞬间就被寒风带走。
“是啊,”
苏媛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南方人特有的温软口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微弱,“真没想到,四川的冬天也能冷成这样,雪还能下得这么大。
在海南,冬天连毛衣都很少穿,更别说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她望着远处探照灯光柱下飞舞的、如同银色粉尘般的冰晶,眼神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文昌老家温暖潮湿的海风。
“海南?文昌?”
李凌风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借着探照灯的光亮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媛,“好家伙,天涯海角来的啊?难怪这么怕冷!
这点雪?小意思!”
他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寒夜中显得格外醒目,“这才哪到哪啊?在我们哈尔滨,零下三十度那都是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