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战役的推进度,像一道流血的伤口,不断消耗着进攻方的元气。
“拿下编组场和机场,贝尔格莱德就断了气。”
威龙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可惜,我们不是去啃那块硬骨头……我们生来就是要去啃硬骨头的,不是吗?”
他调出任务简报,手指点向地图西南方向那个被显着标记的山形轮廓,“阿瓦拉山……我们的目标是防守这一片区域的其中一部分。”
红狼的目光随之移动。
屏幕上,阿瓦拉山的地形模型被放大。
山势不算特别陡峭,但植被茂密(战前),更重要的是,山顶那座高耸入云的电视塔结构,在电子地图上被高亮标注。
“咽喉,”
红狼言简意赅地评价,“整个贝尔格莱德防御圈西翼的指挥、控制和通信(c3)神经中枢。
哈夫克要是丢了它,西线就聋了瞎了。”
车队在颠簸中继续西行。
雪似乎又大了一些。
探照灯光柱扫过一片被高大围墙环绕的区域——
奥洛瓦查公墓。
这里早已不再是安息之地。
围墙多处坍塌,墓碑东倒西歪,许多被炸得粉碎。
更触目惊心的是,在公墓入口附近相对开阔的雪地上,层层叠叠堆放着大量用防水布或简易裹尸袋草草覆盖的遗骸。
有新近倒下的,尸体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覆盖的雪层很薄;
也有放置时间较长的,被厚厚的积雪堆成了一个个惨白的鼓包,像大地长出的丑陋冻疮。
刺鼻的尸臭被严寒暂时压制,但那无声的、堆积如山的死亡景象,比任何气味都更具冲击力。
车队沉默地从这片巨大的露天停尸场旁驶过,雪粉被车轮卷起,飘洒在那些僵硬的轮廓上,仿佛在进行一场仓促而冰冷的葬礼。
无名坐在其中一辆装甲运兵车的尾部,他的面罩目镜微微转动,冰冷的电子眼扫过那片尸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拂过手中r14步枪冰冷的枪管,动作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
当车队最终抵达阿瓦拉山脚下指定的防御街区时,夜色已深如浓墨。
雪,再次展现出它狂暴的一面,从盐粒变成了密集的、呼啸的鹅毛,在狂风的裹挟下疯狂地抽打着一切。
探照灯光柱在雪幕中艰难地穿透不过十几米,能见度低得可怕。
眼前是一片战前繁华、如今却满目疮痍的区域。
街道两旁,曾经灯红酒绿的酒店、餐馆、咖啡馆和公寓楼,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精美的巴洛克或现代主义立面被炮弹撕开巨大的口子,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和烧焦的家具残骸。
破碎的霓虹灯招牌半埋在雪里,闪烁着最后一点诡异的微光。
被炸毁的汽车残骸冻结在路中间,覆盖着厚厚的雪被,如同怪诞的雕塑。
寒风穿过破碎的窗户空洞,出凄厉的呜咽,卷起地上的雪沫和纸屑。
“建立环形防御!”
威龙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频道,在风雪和引擎的轰鸣中清晰地传入每一名队员耳中。
车队迅分散开来,战车和装甲运兵车根据预先规划,咆哮着冲入街道,碾过废墟和积雪,占据关键路口和具备良好射界的建筑废墟,车体迅熄火,炮塔无声转动,警惕地扫描着四周。
特战干员们如同黑色的溪流,从运兵车后门涌出,迅消失在风雪和断壁残垣的阴影中。
脚步声、武器保险打开的轻微“咔哒”
声、以及压低的战术口令声,瞬间打破了街区的死寂。
威龙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过齐膝深的积雪,走向地图上标注的预定核心防御支撑点——
一栋曾是豪华酒店的废墟。
这栋建筑相对高大,主体结构虽被炸得千疮百孔,但几根粗大的承重柱奇迹般地撑住了核心框架,形成一个相对稳固的“骨架”
。
巨大的水晶吊灯残骸摔碎在覆盖着厚厚灰尘和积雪的大理石地面上,曾经光可鉴人的旋转门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
“一层、二层建立交叉火力点,重点封锁东、北两个主街道方向!”
“后门通道,设置诡雷和震动传感器!”
“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