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入口的废墟之上。
他外骨骼上布满了新的刮痕和焦黑。
一枚刚刚由第78集团军司令部特使颁的二等功奖章,被他紧紧地攥在覆盖着金属护甲的手心里,冰冷的金属棱角几乎要嵌进掌心。
雪花落在他布满硝烟、汗水和深深疲惫的脸上,迅融化,如同无声的泪水。
眼前是巴尔干半岛初冬的漫天飞雪,覆盖着这片刚刚经历了炼狱的土地。
战友们插上高炉的红旗在风雪中飘扬,宣告着斯梅代雷沃战役的结束。
广播里传来消息,真正的战斗结束要到12月1日——
最后一支负隅顽抗的哈夫克小队,第79旅团的军乐队,在斯梅代雷沃一家银行的地下废墟中投降。
多么讽刺的终章。
然而,这一切在威龙眼中都失去了色彩。
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堡垒逃生通道关闭的沉重撞击声,眼前似乎还浮现着斋藤文明在司令部灯光下切割牛排的从容身影。
任务的核心目标——
击毙或俘虏斋藤文明
——失败了。
他放跑了最该死的敌人。
纵使部下们浴血奋战,纵使钢铁厂被拿下,纵使战役获得胜利,对他而言,这枚冰冷的二等功奖章,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烙印着无法洗刷的耻辱和深入骨髓的自责。
风雪更急了。
威龙抬起头,目光越过飘扬的红旗,越过燃烧的厂区,死死锁定在西南方向——
那里是贝尔格莱德,是斋藤文明逃脱的方向,是战争下一阶段的血肉磨盘。
他松开手掌,任由那枚银鹰勋章掉落在脚下的焦土和积雪之中,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战斗,远未结束。
自责与怒火,将伴随着巴尔干的飞雪,一同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