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平衡。
"
明天还来吗?"
露娜问道,全息摄像机已经装回了包里。
班宁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目光越过废墟,望向更远处——那里,阿萨拉的未来正在灰烬中悄然萌,就像沙漠中倔强生长的野花,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就能绽放。
“走吧,带你去看看这个国家的历史。”
阿萨拉皇家博物馆的穹顶在暮色中投下斑驳的阴影,奥斯曼风格的彩绘玻璃将最后一缕夕阳折射成血红色的光斑,在地板上流淌。
班宁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年久失修的铰链出刺耳的呻吟,惊起了一群栖息在廊柱间的沙漠斑鸠。
"
这里……"
露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她仰头望着穹顶上残缺的壁画,"
太震撼了。
"
班宁的军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中央大厅,指尖拂过两侧展柜的玻璃——大部分已经空空如也,仅存的几件文物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
1912年奥斯曼帝国崩溃时,我的曾曾祖父从伊斯坦布尔运回了三百多件文物。
"
班宁的声音带着某种遥远的回响,"
现在剩下的不到三十件。
"
露娜的全息摄像机再次无声运转,记录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建筑。
她的镜头捕捉到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有些地方还残留着焦黑的爆炸痕迹。
在一个被砸碎的展柜前,她蹲下身,现标签上写着"
曼苏尔王朝金玺"
——展柜内只余一截断裂的金链。
"
2o14年哈夫克第一次洗劫这里,"
班宁站在一面残缺的壁画前,画中奥斯曼苏丹的面容已被凿去,"
他们以为黄金藏在画后面。
"
露娜的指尖轻轻触碰展柜的裂痕,突然注意到地板上有新鲜的脚印——有人比她们先到。
她警觉地抬头,却看见班宁已经拔出了配枪,悄无声息地指向侧厅的阴影处。
"
出来。
"
班宁的声音冷得像冰。
阴影中传来一声轻笑,茉剑军医官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只是今天上面沾满了血迹和化学试剂的痕迹。
"
警觉性还是这么高。
"
茉剑举起双手,左手捏着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
我是来送东西的。
"
班宁的枪口纹丝不动: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
赛伊德告诉我的。
"
茉剑晃了晃纸袋,"
他说你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
"
班宁终于放下武器,但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没心情不好。
"
茉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将纸袋递过来:
"
dna比对报告。
我用了三种不同方法验证,结果一致。
"
露娜识趣地退到一旁,假装对一座残缺的雕像产生了兴趣。
但她的摄像机依然悄悄运转,镜头微微偏转,将这一幕收入画面。
班宁的手指在纸袋边缘犹豫了一秒,然后猛地撕开封口。
厚厚一叠报告滑出来,大部分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和专业术语,只有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了一段结论:
【样本a(班宁)与样本b(无名)的str基因座匹配率为999998,符合母系单倍型遗传特征。
亲权概率大于9999。
】
穹顶的光斑在地面上缓缓移动,最终落在班宁僵硬的脸上。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
那张纸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出细碎的沙沙声。
"
你确定……"
班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