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行了少在我面前唉声嘆气的!我真得好好调教你们这些软脚虾了!”
巴尔顿扯起嗓子,怒斥面前这些累得精疲力竭的半大男孩。
他在教他们剑术,训练场在城墙根下的一片空地上,地面是踩实了的、混杂著沙砾与垃圾的硬土,学生是一群高矮不一、营养不良的野孩子,而所谓的“剑”,其实就是一堆长短不一、歪歪扭扭的破树枝,至於他巴尔托,则是这场滑稽戏里的暴躁剑术导师。
他真的不大喜欢这个身份,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一一也许是时候反悔了
“再来一次!”他再度咆哮,“我说的不是用你们那软得跟麵条似的手臂去挥舞棍子!是用你们的腰!用你们的腿!把你们喝下去的每一口龙肉汤,都变成力量,从脚底板传上来!听懂了吗!”
孩子们被他嚇得浑身一颤,但还是咬著牙,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树枝。儘管树枝很轻,可机械地挥舞成百上千次,依旧会让人疲惫,於是他们的动作愈发笨拙、滑稽,毫无章法可言。
这些没用的兔崽子。巴尔托烦躁地想。他们不是角斗奴,他们没有那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劲。他们太软弱了。
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怀念起角斗场那简单而纯粹的规则了:要么变强,要么去死。那里没有藉口,没有眼泪,只有最原始的、为了活命而进发出的力量。
可眼前这些小鬼
噗通一声,巴尔托看到一个最瘦小的男孩,因为体力不支,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男孩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趴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地,发出了压抑的、低低的哭声。这没出息的模样让巴尔托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某位同伴。他记不得他的脸,因为他死了,死的很早,残酷无情的角斗场容不下他。
瞬间,巴尔托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他最恨的就是眼泪。眼泪,是弱者最无能、也最廉价的东西,不具任何意义。泪水或许能唤醒极少数魔女的同情,但一定换不来龙的同情。
“哭什么哭!”他大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那个男孩,用他所能想到的、最刻薄的语言呵斥道,“你以为掉几滴马尿,就能让龙对发善心吗不,不会!这些畜生只会就著你的眼泪和你的屎尿,把你一口吃下去!站起来,你这没用的废物!”
巴尔托期待著,或者说,希望著,这个男孩会被他的话语彻底击溃,然后哭著跑开,再也不回来。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告诉维克那个混蛋:看吧,我早就说过,他们不行。
不,他是不想送这些孩子去死。只有魔女能够除灭恶龙,可如果魔女也不行,那大家最好一起等死,多活一天算一天。
跑吧,跑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们送来的龙肉真的很难吃,差点崩掉我的牙。
巴尔托在心中不断默念,但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个趴在地上的男孩没有跑开。他用脏兮兮的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然后,在另一个男孩的扶下,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
巴尔托看著他站稳,沉默了一阵。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不再那么暴躁。
他叫来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男孩儿,冲他说道:“过来,小子,用你手里的剑刺我的眼睛。”
男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他挥舞著树枝,用尽全力,朝巴尔托的脑袋刺了过来。
巴尔托没有躲闪。他只是在树枝即將及体的瞬间,用手中的另一根树枝,轻轻一拨。那看似气势汹汹的一击,便被轻而易举地引向了一旁,落在了空处。
“看到了吗”巴尔托说,“我没有用比你更大的力气。我只是比你更了解你的意图。剑术的第一课,不是如何握剑,而是如何站著。如何像一棵扎根的树一样站著,就算风暴来了也吹不倒你。这样你才能冷静地用你的眼睛,去看,看什么去看你的敌人!看他的肩膀,看他的膝盖,
看他身体的重心。当你看清了他,你就能预判他。当你能预判他,你就战胜了他一半。”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不停的挥剑,是因为我要让你们的身体记住挥剑的感觉,这样你们才不用额外去动你们的脑子,去想自己该怎么挥剑。你们必须把你们的小脑瓜空出来,不然你们的小脑瓜跟不上你们的眼睛!”
“第二课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