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在心中狂吼著,想要直接合上书甩手离开。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其实是个不擅长拒绝別人的人,尤其是梅用那种疲惫又虚弱的声音提出请求时,她更是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是,要从嗓子眼里挤出“阿斯让”这三个字,难度还是过於高了。
还是改回去吧。
她在心中打定主意,准备把所有的“阿斯让”改回原来的“西泽”,这样至少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然而她刚一开口,便听梅气鼓鼓地说道:“不是『西泽”,是阿斯让!”
““..—”菲奥娜用书遮住脸,翻了好几下白眼。
书页上的红色名字像是无声的嘲讽,让她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阿斯让就阿斯让!
菲奥娜破罐子破摔,完全照梅的要求来,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无情的播音机器。
就算梅好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起了某种奇怪的事情,她也一概装作不知、
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梅的动作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但正是这份若有若无的轻微动作,却像无形的针一般扎进了菲奥娜的神经。她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声,像是在梦,
又像是在无意识地低声呼喊。
有那么一瞬间,菲奥娜开始怀疑过梅的魔力是不是又开始躁动了,於是她屏息凝神,仔细感知著梅体內魔力的流动。
是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魔力確实有些不稳定,像是被某种情绪所引动,泛起了微弱的涟漪。这种情况在梅身上並不少见,尤其是当她情绪波动较大时,魔力躁动往往会变得更加剧烈,而这时的梅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止住了声音。
正当菲奥娜想著开口提醒时,梅忽然咬住了被角,声音低低地溢了出来:“...—阿斯让。”“
瞬间,梅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缓慢而平稳,原本躁动的魔力也开始一点点安定下来,仿佛那一声呼喊释放了她所有的压抑。
先前那股魔力波动也正在逐步趋於平稳,梅似乎是要慢慢睡过去了。
菲奥娜无言地合上书,准备起身离开房间。
总之,好岁是结束了。
这就够了。不是么
她走到门边,手握住门把,微微用力將门推开了一条缝,凉风顺著缝隙钻了进来,吹动了她垂在肩膀的髮丝。
然而,就在她將要迈步出门时,梅的声音却再次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声音不同之前,变得有些冰冷。
“菲奥娜,你要走吗”
梅没有给她继续沉默的机会,语气更加坚定地说道:“再念几章吧。”
“不、不了。”菲奥娜吞吞吐吐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为妙,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那陌生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一种能够將她看穿的力量。
你对阿斯让是什么想法她的眼神就好像藏著这个问题。仿佛只靠那静静的注视,就能够读出菲奥娜心底最隱秘的想法。
菲奥娜当然没有对阿斯让抱有什么特別的想法。那头死皮赖脸的淫熊,她见过多少次都只觉得討厌。可为什么,在梅的注视下,她竟然连这种简单的想法都无法清晰表达出来呢
她关上房门,重新坐回到梅身边。
“不想念也没关係,”梅忽然说,“陪我为他祈祷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
“菲奥娜,等法莉婭披上紫衣,拿到向无主山岭委派调查团的权力,你会和我一起去那里找他吗”
“.—法莉婭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