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内,时间如同凝固的寒冰。
沧溟的丝垂落,遮住了大半张冰冷的脸庞,只露出那双深渊般的双眼,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玉髓榻上的叶晓晓。
她苍白如玉的手指虚悬在叶晓晓额前寸许之处,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精纯、温和、如同月华般流淌的魔气。
这魔气不再带有毁灭的气息,反而散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与滋养之力,如同最轻柔的溪流,小心翼翼地探向叶晓晓那双空洞麻木的眸子深处,试图触及那片被冰封的意识海。
沧溟的魔念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去。
她“看”
到的景象清晰无比:蚀心散的阴毒、天魔魔气的侵蚀,早已被她以无上伟力彻底净化,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叶晓晓的身体纯净无瑕,经脉如同新生的水晶,沉寂的金乌圣火本源虽然微弱,却稳定地蛰伏着,如同冬眠的种子。
然而,她的灵魂深处,却如同一片被彻底冰封的荒原!
意识的核心,被一层厚实、坚硬、散着绝对冰冷气息的“壳”
牢牢包裹!
这壳并非实体,而是由无尽的麻木、空洞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保护意志凝结而成!
它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感知,也封存了内部所有的情感、记忆,甚至求生的本能!
沧溟那精纯温和的魔气流淌过去,如同暖流拂过玄冰,表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她的魔念试图深入,却如同撞上了坚硬的壁垒,被无情地弹开、消融!
“哼……”
沧溟极其轻微地出一声冷哼,眉头深深蹙起。
瞳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棘手。
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自我保护性封闭,比她预想的还要坚固!
它并非外力强加,而是叶晓晓自身经历非人折磨后,灵魂本能地选择了彻底“冻结”
来逃避痛苦!
强行破开,只会让脆弱的灵魂彻底崩碎!
唯有从内部唤醒她沉睡的意识,让那冰壳自行融化……
但这需要契机,需要时间,更需要一种能穿透冰壳、触及她心灵深处的力量……
沧溟的目光微微闪动,指尖的魔气流转变得更加柔和、更加内敛。
她如同最耐心的织女,开始在冰壳外围编织一层极其细微的、带着安抚和守护意念的魔力网络。
她不再试图强行突破,而是如同在冰封的湖面边缘,小心翼翼地铺设一层温暖的绒毯,等待着冰层下那微弱的生命之火自行复苏。
角落的阴影里,云燃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寒玉髓墙壁,身体因金丹破碎的剧痛和极致的虚弱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关,舌尖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玉髓榻的方向。
他看着沧溟那专注而凝重的侧影,看着她指尖流淌的、如同月华般温柔的魔气。
心中的恐惧缓缓散去,但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和无力感,却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得更紧更深。
沧溟没有杀他,甚至没有过多斥责他触动禁制。
她只是在治疗叶晓晓?用这种他从未见过的、温和的方式?
可为什么?为什么叶晓晓还是没有反应?!
那双眸子依旧空洞麻木,如同蒙尘的星辰,没有一丝光彩!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沧溟那看似强大的力量,在那片冰封的灵魂荒原面前,似乎也显得束手无策?!
“叶晓晓……”
云燃在心中无声地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哀鸣,“你醒醒……看看我……我是云燃啊!
当初若不是我将你带回赤麟峰,现在你或许不会如此……”
没有回应。
只有那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如同冰冷的刻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焚煞传递来的那些痛苦感知——冰冷的锁链深陷皮肉,蚀心的毒药侵蚀经脉,绝望的嘶吼在灵魂深处回荡……那该是怎样的痛苦,才会让她的灵魂选择彻底冰封自己来逃避?!
尘烟……那个疯子……她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却又被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