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涟漪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哀伤、悲恸,以及对命运弄人那极致的疲倦。
“……找到了……”
极细微的呢喃从她干裂的唇瓣间逸出,带着破碎的砂砾感。
“醒了?感觉怎么样?”
穆风见她目光恢复清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忍着胸口的闷痛,勉强撑起身体靠近了一点,“先别说话!
你的伤太重了!
金丹裂开……我是说……你那个宝贝壳子差点碎掉!
强行压制寒气只会崩得更快!
快,感觉一下气息流转的路线,顺着暖流走,千万别用里面那冰坨子自己顶!”
他学着青萝的叫法,急切地叮嘱道。
身为散修,见惯了生死重伤,他深知此等伤势强行催动本源就是找死。
叶晓晓目光终于落在这个浑身伤痕、形容狼狈却眼神急切关切的男人身上。
那身破损的劲装、草草包扎的伤口、以及他身上散的带着草莽气息却又在此刻无比真实的生机暖流……她的眼神在穆风沾满尘土的衣角和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停顿了一瞬,那些强行按压下去的冰冷记忆碎片再次翻腾起来。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缓缓闭上眼,依照穆风渡入的那道如同“拐杖”
般引导的木系暖流,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在早已破碎不堪的经脉网络内艰难跋涉,艰难地安抚着金丹裂口边缘那些如同冰刺般蠢蠢欲动的寒气。
每一次轻微的灵力流转都牵动全身剧痛,如同踩在无数烧红的刀尖上前行。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
直到她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一丝,气息虽微弱但终于稳定在一个不再滑落的状态。
“……多谢。”
再次睁开眼,叶晓晓的声音依旧嘶哑干涩,却多了一丝活人的气息,清晰地传达给了穆风。
她看向穆风,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你伤得也重,不必再为我耗费灵力。”
穆风摆摆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死不了,皮外伤!
你稳住自己就行!”
他环顾这死寂的祭坛核心,“这鬼地方不能久待。
虽然现在挺安静,但我刚上来时感觉这周围的气息……跟外面那些疯剑不太一样,阴森森的。”
他眉头紧锁,“而且我逃进来时,后面尾巴是‘黑煞门’的人,精通用兽追踪的‘嗅灵鼬’。
这地方死气太重能一时干扰,但只要那东西恢复了鼻子,迟早能循着我们留的痕迹追到这!”
“追杀……”
叶晓晓目光一凝,声音冰冷了几分。
“是啊,”
穆风苦笑,“跟那帮畜生有点梁子,被一路撵兔子似的赶进了这绝地。
本想借地势周旋,结果差点折在里面。”
他看了一眼叶晓晓,试探着问道:“姑娘……你……怎么称呼?也是被人追进来的?”
叶晓晓沉默了片刻。
冰珠内那点金色微芒似乎又亮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狼狈不堪却透着一股“活着真好”
的韧劲,再想到冰珠中那人跨越生死后的确认……
“叶。”
一个简洁的音节吐出。
“叶……晓晓。”
“原来是叶姑娘!”
穆风眼中一亮,如释重负般点头,“我叫穆风,一介散修。
叶姑娘,现在可不是疗伤的好时候。
我看这地方邪得很,那个石座和剑……”
他用断剑指了指骸骨王座和上面的裂痕石剑,“它们‘死’了之后,这祭坛反而让我觉得更不舒服,像……像被什么东西盯着一样。”
他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那截藏着青萝的枯藤:“喂!
小草精!
躲够没有?你不是能闻到危险吗?这鬼地方除了那些煞气杂兵,现在还有别的脏东西吗?或者……有没有出去的路?安全点的!”
枯藤叶尖抖了一下,青翠的光影犹犹豫豫地再次浮现出来,小脸有些白,大眼睛小心翼翼偷瞄叶晓晓,见她没有散出那可怕的气息,才壮着胆子开口。
声音还是细弱的:“大的…没有啦……那座‘凶碑’(指祭坛)下面的那个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