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介甫笑道:“这是我和余先生的约定。如果我兴师动众的过去,反而浪费了他的好意。”
众人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自己过去。
金介甫背上行囊,坐上了长途客车。
在车上,金介甫把余切写给小学生的信封拿出来看,出于好奇,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打开——这些年,金介甫同样在思考文学家的个性,对其成就的影响。
沈是个很厉害的作家,可他过于腼腆而固执。
前几年,沈聪文在美国有许多演讲,大家都是对他的文学感兴趣,然而他几乎不讲文学,反倒是到处讲古中国的服饰,让台下的人觉得很枯燥,败兴而归。
金介甫提醒了这件事情,在美国是需要主动博关注度的,演讲是门必备的技巧,却引得沈聪文焦躁不安。
沈聪文的性格可见一斑。他不知道别人需要他来写什么,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大大的妨碍了沈聪文的名声传播。
金介甫做了个梦,梦里面他回到了在哈佛读博的时候。那会儿国外的汉学家,几乎都只研究文言文,而看不起中国的白话文作家。
有一天金介甫发现了沈聪文的,这个人的文字即便经过了翻译,也十分美丽。金介甫便意识到有一批中国的白话文作家被埋没了,他把沈聪文的名字说给其他研究者听,大家都奚落金介甫。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沈是谁?”
“中国的白话文作家是不值得研究的。他们所谓的白话文,既不是文言文体系,也不是一种新体系。而是西方和东方的怪异混血儿,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文学大厦,又能经得起什么风浪?”
梦里面,金介甫回想起了他那段难堪的时光。他完成博士论文后,答辩组赞扬他“你让我们知道了,一个从没有人知道的中国作家”。
可不应该是这样!沈聪文值得在全天下扬名!
然而,别人都觉得金介甫是少数派。
他曾寄望于沈聪文赴美后,能改变他作为“沈学”研究者的境地,就好像信徒终于请来了上帝一样,没想到这位上帝,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神迹,金介甫只能苦水往肚里面咽。
如果当时我研究的余切会怎么样?
他肯为了古文字碎片驱逐教授,怎么会让余学研究者受委屈?
前往陇西的山区羊肠道上,金介甫昏昏欲睡,他又回到了那个年轻时的梦境。
这次在哈佛的论文答辩现场,他向所有人发放了自己的论文,自信满满的走上台,“我研究的是中国作家,那个东方余。”
这一次忽然不同了。
在场很少有人露出茫然的神情,大家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论文。
“难道没有人觉得,我是个怪人吗?”金介甫问。
下面的研究者道:“奇怪什么?你走了狗屎运,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