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房子要便宜一些才行,因为你要全价一次性付款,两万多块钱呢……哪里有这么贵的房子?”
张守任还想帮余切砍一刀。“80年,乔公出访新加坡,回来之后就说要给自己孩子买一间房子,他都是讲的‘攒了一些钱,能不能买’——你这房子那么贵,就是顶天的大人物来了,也要囊中羞涩了。”
户主寸步不让,而且说了自己苦衷:“中国去意大利的机票得一万来块,我到了那地方总得留点钱生存吧,两万一,一分都不能少了。”
“真不能少了?”
“一分都不能少了。”
张守任拉走余切,到胡同口小声说:“你是非这个房子不要了?”
“非这不可。”“为什么?”
“因为他曾经住过这附近。”
然后,张守任还是硬砍了一刀价。到房管所上证的时候,余切没掏钱,让户主本人掏的钱。
“啪!”一张蓝色小证落在了余切面前。这就是初代的产权证,本来居民的住宅产权得到今年年末才能开始登记,因为这事儿涉及到了华侨的住宅,所以特此登记。
余切因此成为了国内最早有房产证的一批人。
再见了,意大利的叔侄们,祝你们在意大利能跑赢房子的通胀,不要沦落到于勒叔叔一样的结局。
买完房子,余切手中就不剩什么钱了。这套房子还需要再做改造,现在没办法立刻住进去,它是两个院合起来的,拢共九个房间和两个园。要进行现代化的改造,是一个至少大半年的工程,而且销很大。
余切只是把自己从全国各地收到的读者的信,从《十月》编辑部和燕大那边搬来了,张守任从自己家里面也搬了不少寄给余切的信。
这些信装了足足快一间房。
很多信上面都写着,“余切,燕京大学”或者“余切,《十月》”。读者们根本不知道余切住什么地方,这些信居然也能顺利到他的手上。
见余切在燕京有房子了,张守任比余切还要高兴。他说:“你毕业之后,无论如何要来我们《十月》做一段时间编辑,我想办法给你解决户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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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还没燕京的户口。
这会儿燕大的毕业生得找着了燕大单位,才能落户燕京,如果分配去了其他地方,就不可能拿到燕京户口。张守任这句话何其重要,他已经给余切找了下家。
越是重要的杂志,因为涉及到的名家越多,实际上越不容易解决户口。
冯骥财原先被《人民文学》看中,想把他户口从黑省迁移到燕京,但当时社里没户口了,只能曲线救国,先让冯骥财去到刚复刊不久的《中国青年》。
余切买了几把大锁,把自己四合院锁住,隔几天就来看一次。他回学校写了封信给家里面和张俪。
张俪收到了他这封信,打开阅读之后,百思不得其解:“余哥哥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