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告诉你不要灰心,不要害怕,万家灯火,总有人会为你留一盏灯。”
终于说到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对宫雪来说何其震撼。
万家灯火,总有人会为你留一盏灯!
她原先是沪市的知识分子、中产家庭。她外公是和鲁迅同期留学日本的学生,父亲是美工,母亲是机关干部,还有个做演员的妹妹宫莹,去年刚演完《包氏父子》。
后来宫雪家中落难,她的成分也不好,初中毕业后不得不申请去当知青下乡,不久后扭断了自己的腿。家里了很大的功夫,才让她回来了沪市治疗。医生告诉她,你的骨头已经开始增生,如果不是你回来了,你会永远的失去一条腿。
所以宫雪十分震撼,在她人生中很关键的这一段经历中,再也没有啥能比余切这段话更加恰如其分了。
亲人、朋友、爱人……都是那一盏灯。
所以她才在和余切朗诵的时候,大哭起来——这不光是她演技精湛,也是因为她实际带入了自己的人生经历。
余切正是这样的一个作家,他所写出来的话并不是针对谁写的,却让看到的听到的人对号入座。
宫雪在余切的床边,留下了一条巧克力,如果余切醒来发现了,她就说这是留给战友余切的。
她仔细看着余切,脸上在发烧,宫雪出去看房间外的走廊,空荡荡的,又折返回来,打算要做一件大事情。
未婚妻的信,这一封信最后的结局,是那个远道而来的未婚妻,亲吻了自己丈夫的脸颊,于是残疾的丈夫相信未婚妻的心意了。
之前余切和宫雪演过许多次这一幕,但每次都删除掉了最后一部分,这是当然了,表演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呢?
而现在,宫雪打算把这一出没有演完的戏,彻底演下去,留下一个完整的作品,无论是表演者还是观众,都是她自己。
“你不要再说了,请你相信我,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她在那自问自答,然后说,“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
宫雪的心怦怦直跳,她趴在余切的床边,心一横,眼一闭,抿嘴轻轻碰在余切的脸上……
结果因为太紧张,没碰着。也许是理智,最终压住了她。
唉,我真不是做大事的人啊!
然后,她呆了一会儿,无事发生,余切啥也没有察觉到。她心里多么希望余切能醒过来。她心底里面甚至开始羡慕那个写信的军嫂,最起码这个军嫂从首都跑到了南方,他的丈夫对军嫂是有回应的。
但余切要是醒过来了,宫雪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这时候,房间外边儿忽然有明显的声音,有许多人要进来了。远远的就听到于淑清大喊:“雪姐姐,我们都来看余切了,雪姐姐——”
“诶!”宫雪应了一声,把自己凳子拉开一点,床头柜有一些杂志,宫雪拿了一本《军文艺》,假装在看上面的。
来的人有总政的领导、冯拱、朱世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