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们曾经靠的这么近,我们简直是兄弟,不会再有分别。”日本人说。
余切确实相信,他们之中一定有人是真心的。
席间,有一些的年轻日本女性,给诸位服务,她们每一次上菜、端酒都要跪下来;余切和巴老是最为重要的客人,因此居酒屋请来了七十多岁的女主人,这个在中国可以颐养天年的奶奶级人物,朝余切跪下来,伏着身体送上酒水。
余切接过来喝了,笑容自若,当时并没有什么扫兴的举动。
结束掉这场宴席,巴老也很高兴,他问到了同样的问题:“余切,你觉得我们之间能做朋友吗?”“恐怕不能。”余切这次说了实话。
“为什么呢?”巴老并不奇怪。
“我看到日本人尊卑有序,对强者十分恭敬,对弱者却呼来喝去——他们连自己的同胞都不能完全的热爱,又怎么会热爱异国他乡的我们?”
巴老点点头:“是的,你很清醒。我们个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代替民族之间的关系。”
这并不是孤例。
不久后,作家们又在媒体的见证下,见到了藤野严九郎教授的后人——藤野教授正是当初照顾鲁迅的日本教授,鲁迅怀念他,珍重他,特地写了一篇文章《藤野先生》。
访问藤野后人是来日作秀的标准流程:不论是政治家还是作家,都要走上这么一遭。
藤野和鲁迅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为两国友好的缩影。
但作家们发觉,藤野先生的后人并不懂文学,也不知道中国文化。
而其实鲁迅本人虽然写了怀念藤野的文章,他自己却极为清醒。在谈论到中日关系时,鲁迅曾经写文章“没有力量的均衡就没有真的亲善”。
当然是这样,没有分出胜负,哪里有真正的稳定关系。
翻译陈希儒觉得不太对劲,问余切:“这个藤野的后人,居然对中国啥也不知道,完全是个吉祥物,你觉得咱们能这么好下去吗?”
余切没正面回答他,而是说:“你看看,我们连友好交流协会,也分了个‘日中友好’和‘中日友好’,日本人把他们排在前面,我们当然把我们排在前面……”
陈希儒就懂了:“唉,好一阵子,就好一阵子吧。总比过去打起来好。”
nhk的国谷裕子邀请余切去她组织的私宴,在这场宴席上,许多当时节目的人都来了,一些对中国文学有兴趣,和感到“仰慕”的日本年轻人也在场。
余切带上陈希儒这个也会日语的跟班,两个人在新宿区出横丁吃高端日料。
出横丁是众多居酒屋的所在地,而新宿是全东京最繁华的区域之一。日本上班族们在这寻欢作乐,他们正处于有史以来经济最好的阶段,整个国家蒸蒸日上。
这也是两国差距最大的阶段,有多大呢?
爱国诗人蒋正函在京都访问之后,他印象最深的是京都的高端日料店美浓吉,因此写了一首诗过去:“天上无月也无星/人间却星光灿烂/一条移动的银河/浮游着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