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抬头:靠!天都要黑了!
我竟然看了这么久?《潜伏》就这么好看?
那我后面写的《枯河》不是无人问津吗?
先前那一群交换书来看的文学青年,眼下正在互相告别了。管谟业就随机找了几个年轻人问他们:“同志,你们看了《收获》没?第二期……我是说,有余则成的那个第二期。”
“当然看过了!”他们说。“刚有消息的那天就看了。”
问这个,问那个,全都看过了最新的《收获》。
管谟业立刻聊起《潜伏》的剧情,东扯西扯一会儿,忽然问:“《收获》上面,《潜伏》后边儿那个叫什么?”
被问到的青年人一脸茫然:“后面还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怎么能记不得呢!这是我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呀!
他又问:“那你知道管谟业是谁吗?”
学生顿时明了:“知道,余切的那个不争气的学生嘛。《人们想要成为余切》上面写了那个人,他最崇拜余切,但是嘴最硬!怎么也不肯承认!”
我艹,完了!
这事儿给管谟业造成了很深的阴影,他回去给怂恿他的余桦写了一封长信,大概意思是“如果没有你怂恿我,我肯定不至于白发一篇文章”云云。
余桦看到信之后乐坏了,回了他一句话:“你不是拿到稿酬了吗?拿到钱了就行。你输给余切是正常的,谁会责怪你?”
“谁责怪你,就让谁和余切打擂台!他们还不如你。”
哎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管谟业又给余桦写信:“我写,已经不光是为了赚一些钱,也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留一些痕迹,我是有一些抱负的。大家不让我说话,我却要在心底里呐喊百遍千遍!”
这不是和余切一样吗?可是,你是余切吗?
余桦又回他:“徐驰先生那篇报告文写得好,他观察的也很好。我们这些人中,你最想要和余切比较,但你实际最崇拜他。你想的做的,全是余切已经做成了的。管谟业,也许你一辈子都要笼罩在阴影当中了,除非有一天你和我一样的念头通达。”
这封信让管谟业看了后,很久都缓不过来气儿。
管谟业是个善于思考,喜欢琢磨的人。他心中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但他的文学技巧和经历,常常促使他无法“举重若轻”,将自己的想法润物细无声一般的表现在中。
相反,管谟业一直是写某种“自传”式的,一旦脱离自己的经历,管谟业就表现出“匠气”,他会不厌其烦的用文字堆砌,这就很让人印象不好。更何况,他的想法有时也和舆论相悖,于是进一步受到争议。
这一期《枯河》发布之后,基本上没啥动静。不久后,管谟业受邀参加三大战役的纪念活动,他联想起自己看的《潜伏》,那么多曾经怀抱热血的青年,最终都成了毒害社会的虫豸……他在此留言道:“炮火连天,只为改朝换代;尸魂遍野,俱是农家子弟。”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话说的实在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