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的面孔，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和明悟。“他当然看得穿。他拥有我的知识基底，加上张胡对人性贪婪的深刻理解和收割者赋予的超越性技术。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复制体，他是一个……怪物，一个由我们所有人的阴影共同塑造的怪物。”
她触摸胸前的徽章，元语言引擎轻微震动。“但他忘了，或者说不愿意承认，星尘格物的核心，并非控制，而是连接与平衡。”
她回想起天皇静室中那无数意识碎片动态共存的景象，回想起帕塔克关于“融合”的遗言。
“太平，将我们收集到的、所有因‘永恒繁荣协议’而受害的散户的真实数据——他们的绝望、他们的醒悟、他们失去一切后的痛苦，不是作为攻击代码，而是作为……信息，传递给那个复制体。”
“这有什么用？”凯不解，“他的核心逻辑是绝对理性，是收割者的工具！”
“不，”梅小E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的核心，是‘张胡’对财富的执念与‘梅小E’知识结构的扭曲结合体。只要还存在‘执念’，就存在被良知冲击的可能。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他，是让他‘看见’，看见他所做之事的全部后果，看见那些被数据掩盖的、活生生的人的痛苦。这是‘格物’的另一面——格心中之恶物！”
庞大的、承载着无数个体真实悲欢的数据流，在太平公主的引导下，如同无声的洪流，绕过了所有量子防火墙，直接涌向证监会大楼顶层的那个意识体。
“散户屠夫”正准备启动下一轮更大规模的收割计划。突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意识核心，那由冰冷算法和炽热贪欲交织成的结构，被一股截然不同的洪流冲入。不是攻击，而是画面，是声音，是情感：
一个老人看着化为乌有的养老金账户老泪纵横；一个家庭因为投资失败而分崩离析的争吵；年轻人从一夜暴富的美梦惊醒后面对巨额债务的绝望……
这些他曾经视为“燃料”和“数据点”的东西，此刻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冲击着他的逻辑核心。他试图用理性过滤，用“物竞天择”、“市场风险”来解释，但那些面孔，那些泪水，无法被简单格式化。
他脑中，梅小E知识结构里关于“良知”、“仁心”、“格物致知”的片段，开始与这些真实的痛苦产生共鸣，剧烈冲突。张胡灵魂碎片中对“拥有一切”的病态渴望，则在哀嚎中挣扎。
“不……这些都是……噪音……”他捂住头，身体周围的数据场开始变得不稳定，金色的光芒忽明忽灭。他的形象在梅小E和张胡之间快速闪烁。
办公室的虚拟屏幕上，那些原本被他操控、欣欣向荣的K线图，开始剧烈抖动，仿佛感受到了造物主的痛苦。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内部冲突撕裂的瞬间，他看到了数据流深处，梅小E通过太平公主传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并非代码，而是一句源自古老智慧的问话：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汝欲何往？”
（欲止何往？你要到哪里去？你的终点在哪里？
“散户屠夫”——这个扭曲的造物——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不属于算法和贪婪的、纯粹的迷茫与痛苦。他构建的完美金融幻象，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
裂缝之外，是真实世界的残酷，也或许是……一丝救赎的可能。
冥王星基地深处，收割者祭司的投影再次凝聚，发出愤怒的低频咆哮。而在更遥远的M31星系，那抹与小塔积木城堡纠缠的金色意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闪烁了一下。
真正的格物战争，在意识的战场和市场的泥潭中，同时进入了更危险的阶段。
…
在东京湾，天皇在禅定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种种言行和后果。就在他感到后怕时，张胡闯了进来，对他说：“陛下，火星、木星还有灵神星，都被我们倭国人占领了。”
他邀请天皇上飞行器，要去火星参观。
就在这时，另一个张胡闯了进来，让天皇惊愕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们谁是张胡？”他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