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先以血泪浇灌,再用绝望催熟,最后收获两枚剧毒的果实。
修行界常说\"人力有时穷\"。
可真正令人绝望的,不是\"做不到\",而是\"做到了却已毫无意义\"。
季雨清缓步走向南方,脚下冰莲次第绽放。
钟万爻最后那个眼神,那不是诀别的悲伤,而是预见到今日结局的怜悯。
那个总是未雨绸缪的男人,或许早就看穿了一切。
包括她终将成魔的宿命。
包括这无解的死局。
雪,下得更大了。
北风呼啸,夜色如墨。
……
晋天星站在天衍殿的观星台上,宽大的星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仰头望着天穹,指尖不断掐算,眉心的星纹闪烁着微弱的银光。
今夜的天象异常混乱,群星黯淡,唯有北方天际的一颗血色星辰格外刺目。
\"奇怪...\"
他低声自语,袖中的星盘嗡嗡震颤。
自从圣山大劫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凶险的星象。
可那颗血色星辰周围缠绕着浓重的黑气,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殆尽。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推演时,眉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呃——\"
晋天星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扶住栏杆才没有跌倒。
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在他识海中留下一幅可怕的画面——
银发血瞳的女子踏空而来,所过之处冰封千里!
\"这是…\"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脸色瞬间煞白。
作为圣山最精通推演之术的人,他太清楚这幅景象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真武强者出现,而是一尊完全入魔的杀神正在逼近!
\"晋前辈?\"
身后传来陆方疑惑的声音。
她本是来送夜宵的,却看见晋天星扶着栏杆发抖,连星冠歪了都浑然不觉。
晋天星猛地转身,眼中罕见的慌乱让陆方心头一紧。
\"走...\"
他一把抓住陆方的手腕,\"快走!\"
陆方被拽得一个趔趄:
\"谁走?去哪?\"
\"所有人!\"
晋天星的声音近乎嘶吼,\"圣山上下,所有人立刻撤离!\"
不等陆方回应,他已经拽着她冲向山下。
星袍被疾风吹得鼓起,像一只受惊的夜枭。
陆方从没见过这位以沉稳着称的殿主如此失态,甚至在下台阶时差点绊倒。
\"晋前辈!到底——\"
\"没时间解释!\"
晋天星打断她的话,脚步丝毫不停。
两人穿过寂静的竹林时,惊起几只栖息的灵雀。
那些鸟儿刚飞上半空,突然齐刷刷转向南方逃窜,仿佛北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逼近。
天谕殿内灯火通明。
代理殿主沈墨正在案前批阅文书,手边堆着厚厚的卷宗。
此刻他正揉着太阳穴,对一名弟子吩咐:
\"北线撤回来的伤员优先安置在...\"
殿门突然被撞开!
\"沈墨!\"
晋天星几乎是跌进来的,星冠歪斜,发丝凌乱。
沈墨惊得毛笔掉在文书上,溅开一大片墨渍。
\"晋师兄?\"
他连忙起身行礼,\"您这是...\"
\"立刻疏散所有人!\"
晋天星一把抓住他的前襟。
\"北方有杀神将至,圣山危在旦夕!\"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几个正在整理卷宗的弟子僵在原地,有个年轻女修甚至打翻了砚台。
沈墨瞳孔微缩:
\"杀神?是谁?\"
\"不知道!\"
晋天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但是绝对在归墟之上,完全失控的杀神!\"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沸油里。
沈墨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了解晋天星,这位虽然偶尔疯癫,但在推演一事上从未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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