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在修行界极为罕见,却也带来了诸多好处。
不易走火入魔,修行速度极快,甚至能强行提升修为爆发战力。
当初与荒天争夺神木生机时,他便是凭借强悍的神识,硬生生压过对方一头。
乱魂风拂过,易年的衣袍微微鼓荡,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抬头望向峡谷深处,低声道:
“走吧。”
七夏“嗯”了一声,与他并肩前行。
峡谷越往深处,光线越暗。
月光被两侧高耸的断崖遮挡,只剩下零星几点银辉洒落在崎岖的山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变得缓慢而沉重。
终于,二人来到了剑冢入口。
那是一道嵌入山体的石门,门上刻着古老的符文,如今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石门半开着,仿佛一张无声的嘴,等待着吞噬踏入其中的生灵。
易年抬手,轻轻推开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峡谷中格外清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门后,是一片宽阔的洞窟。
洞窟中央,插着无数把剑。
有的锈迹斑斑,有的残破断裂,有的甚至只剩半截剑身…
它们密密麻麻地插在地面上,宛如一片由剑构成的森林。
这些剑,都是历代圣山强者生前的配剑。
每一把剑,都代表着一个修行者,一段被斩断的过往。
洞窟的岩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剑诀。
有些字迹工整,有些则凌乱不堪,仿佛刻字之人当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角落里,甚至还有几具盘坐的白骨,身上的衣物早已风化,只剩下空洞的眼眶,无声地注视着来者。
整个剑冢,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悲凉。
七夏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这里…比想象中还要沉重。”
易年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向剑冢深处。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洞窟中回荡,仿佛惊醒了某种沉睡已久的情绪。
剑冢最深处,有一块凸起的石台。
石台上放着一把剑。
通体雪白,剑身修长,剑柄处缠绕着褪色的青色丝绦。
易年的目光落在剑上,瞳孔微微一缩。
“这…这不是白师兄的剑吗?”
七夏走上前,轻声问道。
易年点头:
“嗯…”
白笙箫乃是剑修,剑从不离身。
可如今,剑仍在,人已疯。
易年伸手,轻轻抚过剑身。
指尖触碰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而上,仿佛要冻结他的血脉。
这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剑中残留的剑意——孤寂、冰冷、绝望。
易年收回手,眉头紧锁。
七夏也察觉到了异常,低声道:
“剑意里还掺杂着之前的气息…”
易年点头,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石台后方刻着一行小字。
“剑者,心之刃也。”
字迹凌厉,一笔一划都透着锋芒,显然是白笙箫的手笔。
可在这行字的下方,还有另一行字,歪歪扭扭,仿佛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心若死,剑何用?”
易年的心猛地一沉。
这行字,透着浓重的绝望与疯狂,与白笙箫平日的风格截然不同。
这是他入魔后留下的。
七夏也看到了这行字,轻声道:
“他来过这里。”
夜风掠过剑冢外的枯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易年握着手中的\"流云\",剑身冰凉,仿佛还残留着白笙箫的气息。
这把剑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两件事。
第一,白笙箫曾短暂清醒过。
哪怕只有一瞬,他也一定挣脱了魔念的束缚,否则不会将佩剑送回剑冢。
第二,他依旧无法完全控制自己。
若他真的恢复如常,绝不会弃剑而去。
易年的指尖轻轻抚过剑锋,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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