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极淡的笑意。
“敬师父。”
师兄弟二人,就这样站在山巅,无声地送别那个最潇洒的人。
不哭,不悲,不诉离殇。
只因他们,早已学会了师父的活法。
人生在世,当如钟万爻,潇洒走一回。
……
山巅的风渐渐平息,雪后的夜空格外清澈,星光如碎银般洒落,映照着师兄弟二人的侧脸。
易年可能是累了,坐在一块覆雪的青石上,手肘抵着膝盖,掌心托着一壶酒,酒液在寒夜里蒸腾出淡淡的白雾。
望着山下,离江两岸,密密麻麻的难民像迁徙的蚁群,在冰面上缓慢移动。
天谕殿的弟子们穿梭其间,灵火悬浮如萤,施粥的、疗伤的、维持秩序的,忙而不乱。
晋天星盘坐在星盘前,指尖轻轻拨动悬浮的星辰虚影,星光流转间,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良久,易年开口,声音低沉:
“师兄,你怎么看?”
晋天星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星盘上。
南屿的星位紊乱不堪,原本应该璀璨的帝星,此刻黯淡无光,甚至隐隐有崩裂之象。
“南屿乱了…”
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凝重,“帝江…很可能出事了。”
易年闻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仰头灌了一口酒。
喉结滚动,烈酒入喉,灼烧感一路蔓延至胸腔。
“是啊,出事了…”
他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怅然。
晋天星侧目看他,目光如深潭般幽邃:
“你早就知道?”
易年点头,手指摩挲着酒壶边缘,眼神飘向远方:
“不仅知道,还亲眼见证了。”
晋天星沉默片刻,忽然道:
“前些日子,我感知到一股极其强横的气息,自南屿而起,直奔北境而去。”
顿了顿,看向易年,“你察觉到了吗?”
易年缓缓点头,眼神微沉:“察觉到了,还遇见了。”
“是谁?”
晋天星问。
“白师兄。”
易年吐出这个名字时,语气复杂。
晋天星瞳孔骤然一缩,眉峰猛地拧起,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白师兄?”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不可能…那股气息,和白师兄完全不同…”
易年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酒壶,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是啊,完全不同…”
他轻声道,“可那确实是他。”
晋天星盯着易年,目光锐利如剑:
“怎么回事?”
易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因为帝江前…她…”
帝江说过,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前辈。
晋天星眉头皱得更紧:
“所以?”
“所以,白师兄走火入魔了…”
易年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而且他还破入了真武境界…”
晋天星眼神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星盘边缘,指节泛白。
“走火入魔…破入真武?”
他喃喃重复,随即摇头:
“这不合常理。”
易年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
“可事实就是如此…”
晋天星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然后呢?”
易年仰头,望向星空,仿佛在整理思绪。
“然后…”
他缓缓道,“我在青山,见到了他。”
接着,把一切和晋天星说了…
“他现在在哪里?”
晋天星问着。
易年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路向南,最终…来了这里…”
晋天星目光微凝:
“圣山?”
“或许吧…”
易年低声道,“又或许,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行走…”
晋天星沉默片刻,沉声道:
“真武境界…他若失控,天下无人能制。”
易年苦笑:
“是啊,所以我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