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子突然一酸,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白笙箫那柄刺穿胸膛的剑,以及随后铺天盖地的幽泉黑潮。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再睁眼时,却躺在这个山洞里。
身上的伤口被妥善处理,连最细微的剑气残留都被清理干净。
是易年做的。
七夏太清楚两人当时的状况。
元力耗尽,重伤垂死,连走路都成问题。
可易年硬是背着她穿越风雪,找到这个避难所,又用所剩无几的力气为她清理伤口、生火取暖…
她轻轻抚上易年的手腕。
指尖下的脉搏虚弱但稳定,可体内空空如也,连一丝元力波动都没有。
也就是说,他做这一切时,完全是以普通人的身躯硬扛下来的。
\"傻子…\"
七夏无声地呢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必须做点什么。
七夏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挪动身体。
每动一寸,全身的伤口就发出抗议般的刺痛。
后背的剑伤火辣辣的,心口的淤青让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最严重的是肩胛的贯穿伤,稍一用力就有种骨头错位的错觉。
可她还是咬着牙,一点一点从易年怀中退出。
动作慢得像是怕惊动一场易碎的梦。
当她的手臂终于脱离易年怀抱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不能停。
七夏撑着手臂,慢慢跪坐起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眼前发黑,不得不扶住石壁喘息片刻。
洞内的寒气渗入骨髓,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
火堆快要熄灭了。
七夏拖着伤腿,一点点挪到柴堆旁。
每走一步,小腿的伤口就撕裂一分,鲜血顺着脚踝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添柴的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拿起最细的树枝。
她索性跪坐下来,用双手捧起柴火,小心翼翼地架在将熄的炭火上。
\"轰——\"
火星迸溅,新添的干柴终于燃起。
跃动的火光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也照亮了角落里那个染血的竹篓。
七夏的眼睛一亮。
竹篓里的东西所剩无几。
几卷干净的纱布,半瓶金疮药,三根银针,还有一小包晒干的药草。
她认得这些。
白芨止血,当归活血,那包淡黄色的应该是镇痛的延胡索…
全是易年平日随身携带的药材。
七夏的指尖抚过这些熟悉的物件,恍惚间似乎看到易年重伤之下仍坚持分类整理的样子。
他一定疼得眼前发黑,却还是把最后一点药物留给了她。
\"这次换我来…\"
她抹去眼角的湿润,取出银针在火上消毒。
易年的肋伤必须重新固定,腿上的夹板也要调整,还有那些渗血的绷带…
洞外的天色渐渐亮起,一缕晨光穿过岩缝,恰好落在易年脸上。
七夏回头望去,只见光影中的少年依旧沉睡,而她的影子,正温柔地笼罩在他身上。
青山之外,天地一片死寂。
幽泉的肆虐与空间通道的崩塌,将方圆百里的天地元力吞噬殆尽。
原本灵气氤氲的山林,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风雪虽停,但空气中再没有往日修行者熟悉的灵韵流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空荡。
山洞内,火堆的光芒成了唯一的热源。
七夏靠在石壁上,静静望着洞外灰蒙蒙的天色。
没有元力补充,她的伤势恢复得极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隐的刺痛。
但她顾不上自己,因为此时易年的情况更糟。
他仍在昏迷,脸色苍白如纸,唇边干裂出血痕,额头却滚烫得吓人。
七夏拿回工具,拖着身子,一点点挪到易年身边。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他的沉睡。
可即便如此,肋骨的伤还是让她疼得眼前发黑。
她咬着牙,用颤抖的手指解开易年肋间的绷带。
伤口果然又渗血了,纱布黏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