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唯有那柄长剑,依旧在鞘中低鸣,似在哀悼,似在不甘。
此去经年,再无红衣。
唯有剑与孤独,长存于世。
荒漠的夜风卷起细碎的沙尘,从白笙箫的指缝间流过,像是一缕抓不住的烟。
而在这片死寂之中,帝江的身影,又一次出现。
白笙箫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抹熟悉的红衣在风沙中轻轻摇曳,发丝如墨,眉眼如旧,甚至连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未曾改变。
她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从未离去。
\"你…\"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沙砾磨过喉咙。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夜风拂过她的衣袂,带起一片赤色的涟漪。
\"别走…\"
这是白笙箫第二次开口,第二次恳求。
可他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衣袖,但就在这一瞬,夜风骤然大作!
帝江的身影如烟般散开,红衣在风中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是被吹散的萤火,转瞬即逝。
白笙箫的手指僵在半空,徒劳地抓握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能留住。
空的。
依旧是空的。
什么都没有。
她真的不在了。
这一刻,白笙箫只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不是疼痛,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为彻底的虚无。
像是有人用剑生生剜去了他胸腔里跳动的东西,只留下一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只手曾握剑斩尽万敌,曾轻抚过她的发梢,曾与她十指相扣…
可如今,它什么都抓不住。
夜风仍在吹拂,沙粒簌簌作响,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白笙箫缓缓合上眼。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帝江曾对他说过的话。
\"白笙箫,你这个人啊,总是太执着…\"
\"有些东西,抓得越紧,消失得越快…\"
他当时只是轻笑,不以为意。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抓不住她了。
就像他抓不住这世间的风,抓不住流散的沙,抓不住…
那些早已逝去的时光…
缓缓站起身,衣袍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荒漠依旧死寂,唯有远处的天边,隐约泛起一丝微光。
黎明将至。
可他的长夜,却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