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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是跟着父亲祭拜先祖。
那天香火缭绕,族人们跪了一地,祈求先祖保佑他们重获自由。
\"这是三叔公常坐的位置…\"
七夏指着角落里一张积满灰尘的矮凳,\"他总爱在这里给我们讲故事…\"
易年看见她的指尖在颤抖,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七夏的手很小,在他掌心里像只受惊的鸟儿。
走出祠堂,七夏的脚步变得急切了些。
带着易年穿过小巷,来到一座小院前。
院墙上的藤蔓枯了又生,现在正冒出嫩绿的新芽。
七夏站在门前,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我回来了…\"
轻声说着,像是怕惊动院子里的人。
不过这里已经没人了。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惊起了屋檐下的几只麻雀。
院子里的一切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桌上还摆着没下完的棋局。
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早已风化的衣衫,角落里的小药炉里甚至还有半炉炭灰。
七夏的指尖划过桌子边缘,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刻痕。
\"这是我小时候刻的…\"
声音带着笑,眼泪却流得更凶,\"被娘罚跪了整整一天…\"
东屋的门上挂着褪色的布帘,七夏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敢掀开。
屋内的摆设简单整洁,一张矮床,一个妆台,墙上还挂着绣了一半的荷包。
七夏走到妆台前,轻轻拉开抽屉,里面躺着几根发带和一把木梳。
\"娘的东西…\"
拿起木梳,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长发。
易年站在门口,看着七夏像只归巢的雏鸟,在屋里来回走动。
抚摸每一件物品的动作都那么轻,那么珍惜,仿佛它们会在触碰的瞬间化为尘埃。
西屋是七夏的房间,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小床上铺着的被褥已经发黄,但还能看出上面绣着的荷花图案。
七夏坐在床边,手掌轻轻按在床褥上,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温度。
\"我很少在这里住…\"
环顾着这个简陋的小房间,\"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修行…为的就是离开这里…\"
易年在她身边坐下,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肩膀。
七夏靠在易年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你做到了…\"
易年轻声说着,\"你的族人都得到了新生,这里只是回忆…\"
七夏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
易年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床头的小柜子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正\"字。七夏的手指抚过那些刻痕:
\"每次修行有突破,我就会刻一道…想着等刻满一百个,就能打开封印了…\"
易年数了数,九十七道。
最后三个空格,永远留在了那里。
自己的\"冒失\"让元氏一族的计划被破坏,所以七夏不得不提前突破,然后吃了很多苦。
七夏突然站起身,从床底拖出一个小木箱。
箱子里装着她小时候的宝贝,自己之前看过。
几块漂亮的石头,一束干花,还有一本手抄的《元氏心法》。
书的扉页上写着:\"七夏十岁抄…\"
\"走吧…\"
七夏突然合上箱子,擦干了眼泪,\"还有正事要做。\"
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眶还红着。
易年知道,七夏远比自己坚强,也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强。
离开小院前,七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光洒在院子里,为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色。
桌上的棋局,晾衣绳上的旧衣,墙角的小药炉…
这些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景象,此刻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村后的山路蜿蜒向上,通往五座山峰环绕的祭坛。
七夏的脚步越来越稳,背也挺得越来越直。
路过一片竹林时,她突然停下,从地上捡起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