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是为了救元氏一族出去,那根本没必要进来,而且这件事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易年昏迷时候的样子众人都见过,那惨状说明穿越封印是真的拿命在赌。
还有,能进来并不代表能出去,所以少年承担的风险又增加了许多。
惊讶,谨慎,猜疑。
当所有本能都出现之后,众人心底里已经开始相信易年了。
但元氏一族被伤的太深了,深到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可依旧不敢轻信于人。
那骨叔深吸口气,走到易年面前,隔着封印看着气息丝毫不乱的少年,开口道:
“给我一个理由…”
易年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理由自己已经说过了,而这骨叔还问,只有一个解释。
台阶…
元氏一族需要一个台阶。
自己拼死来到这里,方才又出手帮助封印幽泉,现在却被困在了祭坛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如果想要继续下去,那便需要一个台阶。
易年以前不懂这些弯弯绕,但在上京见了太多的东西加上周晚的耳濡目染,想到这些已属本能反应。
点点头,开口道:
“好…”
说着,将九幽玄天插在祭坛上,看向为首男子,缓步来到身前,双膝一弯,跪在了男子面前,开口道: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话音落,躬身行礼。
瞧见易年跪在族长面前,众人同时露出惊讶神色。
而在听见易年对族长的称呼之后,那瞪着的眼睛差点儿没掉出去。
岳父?
女婿?
他是七夏的丈夫?
面对这突发情况,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虽然隔着结界,但易年依旧能清晰的听见众人略带急促的呼吸声,包括眼前这位。
在来到祭坛之后,易年只看一眼便猜出了男子的身份。
与七夏极为相似的长相,又被人喊做族长,封印中只有一人。
七夏的父亲,元氏一族最年轻的族长,元承望。
所以这一跪是替七夏跪的,也是替自己跪的。
青丘大婚之时没有机会拜,现在便补上。
元氏一族需要一个理由,那自己便给一个理由。
你问我为何要帮元氏一族,现在这个解释够了吧。
有时候,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便能胜过一切长篇大论。
几位老者震惊,身为当事人的元承望更加震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神色间复杂无比,久久说不出话。
骨叔转头看向元承望,在瞧见那震惊神色后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元承望的肩膀,手一挥,示意众人离开。
易年的出现是元氏一族的大事,但现在这一跪,是元承望的家事。
“问清楚以后找我…”
说着,转身下了祭坛,带着另外七人朝着小村方向走去。
瞬间,祭坛上只剩下了站在原地的元承望以及跪在地上的易年。
二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易年知道自己的出现带给元氏一族的冲击太大,而这一跪,给元承望带去的冲击又大了几分。
他需要时间消化,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着。
其实在易年昏迷的时候,元承望与白明洛便对易年的身份有了猜测,但当亲耳听见的时候,感觉还是不同的。
女儿走了三年,突然有一天回来个人说是他们的女婿,换成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易年,元承望的神色虽然没怎么变,但内心深处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双方就这么看着,似乎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不知多久过后,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白明洛缓缓上了祭坛,走到元承望身边,低声道:
“望哥,他的伤还没好利索,这么一直跪着…”
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轻轻拉了一下元承望的衣角。
之前易年给了元氏一族一个台阶,而现在白明洛的做法与易年一样,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元承望深吸口气,开口道:
“起来…”
“是…”
易年听见,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