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凹陷,像是被人挖过又填回去的。她想起铜牌子上的字,“藏于茶树第三枝桠”,便顺着树干往上找,在第三根枝桠的位置,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被藤蔓紧紧裹着。
“小心点,”老周在旁边说,“这藤蔓有刺,别刮到手。”
苏婉瑜小心翼翼地解开藤蔓,拿出木盒子。盒子是桃木做的,上面还刻着小雏菊,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信纸,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旁边站着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眉眼竟有几分像苏婉瑜的母亲!
信纸的第一页,写着“致我的孩子”,字迹跟录野峰的字迹有七分像:“我知道我可能活不到你长大,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找到了云南的茶园。当年我跟你母亲分开,是因为她家里不同意她跟一个种茶的穷小子在一起,可我一直没告诉你,你母亲的名字叫苏佩兰——她当年在云南,跟我约定,要是有一天我们的孩子来找茶园,就带他去看山后的那片野雏菊,说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苏婉瑜的手突然抖得厉害,信纸掉在地上。苏佩兰,是她母亲的名字!她想起母亲去年在医院里哭着说的话,说她对不起一个人,对不起一个孩子,原来母亲对不起的,是录野峰的父亲,是录野峰!
“姑娘,你怎么了?”老周捡起信纸,看见上面的名字,也愣住了,“苏佩兰?是不是海城苏家的大小姐?当年你公公跟我们说,他的相好是苏家的人,我们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苏婉瑜蹲在地上,抱着骨灰坛哭出声。她想起录野峰第一次跟她表白时,说他喜欢她的名字,说“婉瑜”两个字像春天的茶;想起他在夜市给她套塑料戒指时,说要给她买真的,却一直没买得起;想起他在订婚宴上咳出的血,溅在她的婚纱上,像一朵凄惨的花。原来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他们的父母,二十年前就认识,甚至差点成为夫妻。
“爷爷,山后的野雏菊在哪里?”苏婉瑜突然站起来,眼睛通红,“我想带他去看看,他说过,要跟我一起看雏菊。”
老周领着她往山后走,翻过一个小山坡,果然看见一片野雏菊,黄的、白的,开得满地都是。苏婉瑜蹲下来,把骨灰坛放在雏菊丛中,轻轻打开盖子,将录野峰的骨灰洒在花瓣上:“录野峰,我们到云南了,你看,这里有雏菊,还有你爸爸的茶树……”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雏菊丛突然晃动起来,有一片花瓣落在了骨灰坛里,正好落在那枚铁丝戒指上。苏婉瑜伸手去捡,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从骨灰里掉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塑料片,上面还印着“夜市套圈”的字样,是去年录野峰给她套戒指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那个套圈的碎片。
她把塑料片攥在手里,突然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周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笑。可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雏菊丛里有一个影子,穿着黑色的衣服,身形像极了录野峰——她猛地回头,影子却不见了,只有雏菊在风里轻轻晃着。
“爷爷,你刚才看见有人了吗?”苏婉瑜的声音带着颤抖,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口。
老周摇了摇头:“没有啊,这山后除了我们,就只有采茶的人,今天不是采茶季,没人来这里。”
苏婉瑜咬着唇,蹲下来继续洒骨灰。可她的手突然停住了——她看见雏菊丛的泥土里,露出了一角黑色的布料,像是衣服的碎片。她伸手去挖,挖出来的是一块黑色的夹克碎片,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款式跟录野峰在订婚宴上穿的夹克一模一样!
“这是……”苏婉瑜的呼吸突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