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双沉寂了二十年,仿佛早已熄灭所有火焰的眼眸深处。
骤然爆开一点猩红的光芒。
他端坐的姿态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只放在桌下,搁在膝盖上的右手,五指猛地收拢。
粗糙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咔吧轻响,瞬间捏得死白。
一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凶戾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佝偻的身躯里泄露出一丝。
让旁边桌上一个正欲举杯的汉子莫名打了个寒噤。
茫然地左右张望。
不死不休
莫言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掌心留下了四个深陷发白的指甲印。
他端起面前那碗浑浊冰冷的麦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哐当!”
粗陶酒碗被他重重顿在油腻的桌面上。
发出一声闷响,却并未引来太多注意。
酒馆里还沉浸在胡彪带来的震撼消息中。
莫言站起身。
动作有些僵硬,甚至带着一丝微颤。
他看也没看旁边喧闹的人群,只是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随意地压在酒碗底下。
随后转身,推开沉重的原木店门。
街道上的风不算太大。
不过依然吹得他单薄的旧外套不停摆动。
吹乱了他本就疏于打理的灰白头发。
莫言微微佝偻着背,一步步向前走去。
脚步起初还有些蹒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积雪里。
但走着走着,他的腰背竟一点点挺直起来。
那深陷的眼窝里,之前那点猩红的光芒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在风雪中燃烧得越来越亮。
越来越炽热。
一种沉寂了二十年,早已被遗忘.
名为兴奋的战栗感。
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上攀爬。
死死咬住了他的神经末梢。
他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最终定格成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
“破晓.”
北极长城之外。
极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