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自己。
等待下一次出城。
“啧这鬼天气,喝口酒比啥都强。”
旁边一张桌子发出一声抱怨,声音洪亮。
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莫言的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没听见一样。
那桌坐着四五个汉子,为首的是个满脸浓密络腮胡的壮汉。
脸上带着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红黑印记,此刻正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
他叫胡彪,也是前线老兵油子。
消息向来灵通。
“彪子,别嚎了,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旁边一个精瘦些的同伴呲牙咧嘴地揉着耳朵。
“不就是冰爪潮汐刚过,上面让休整几天么?安生点不行?非得嚷嚷。”
“安生个屁!”
胡彪眼一瞪,又灌了一大口酒,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吞咽声,一抹嘴,脸上忽然换上一种神秘兮兮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几桌都隐约听见。
“老子是替你们着急,一个个跟土鳖似的窝在这喝马尿,知道外面发生啥大事了吗?天大的事!”
他这故弄玄虚的样子果然勾起了同伴的兴趣。
精瘦汉子旁边一个脸上带疤的同伴立刻凑近了些:“咋?又哪支队伍被冲垮了?还是哪个大人物要来视察?”
“切!那算个屁。”
胡彪不屑地撇撇嘴,环视一圈,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众人聚焦的目光,才一字一顿地抛出了炸弹。
“前几天,老子一个兄弟,出城执行外围侦察任务,你们猜他在长城外头那片挨着海的冰岸旁边,看见啥了?”
“啥?总不会是命鬼在跳大神吧?”
疤脸汉子嗤笑。
“滚蛋!”
胡彪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红光。
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清晰。
“工地!一个特娘的超大工地,一眼望不到头,机器轰鸣,人山人海,灯亮得跟白天似的。”
“工地?”精瘦汉子皱起了眉。
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跟冰海接着,最近的那片海岸离长城可有一百多公里啊,在那建啥?秘密防御工事?彪子,这玩意儿能乱说吗?泄密可是要掉脑袋的。”
莫言端着酒碗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浑浊的酒液在碗沿轻轻晃了晃,映着他深潭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