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破碎的呛咳,更多的血沫涌出。
最后干脆放弃了无谓的动作,只是将攥着赤蟒鳞碎片的手,贴着冰冷的岩石地面,朝着姜薇的方向,稍微挪了一寸。
那彩鳞的光,似乎也随着他手臂的移动,微微荡漾了一下。
冰凉的石屑颗粒混着腥气的雨水打在脸上。
“累不.?”
方青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姜薇听着这熟悉的两个字,在如此地狱般的情景下出现,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黯淡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极其细微的,荒谬却又理所当然的光。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自己散架般的感觉是否称得上一个“累”字。
最后,她极其缓慢地、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微不可闻的,带着虚弱气息的声音,艰难地飘了出来:
“唔有点。”
声音轻得几乎被头顶滴落的冰凉水声淹没。
方青禹终于咧开了开裂染血的嘴角,那弧度不再锐利逼人,不再混不吝,只剩下两人都活下来后的庆幸。
没再说什么,攥着彩鳞的手也无力垂下,紧贴着冰凉潮湿的地面。
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喘息,在这片被冰冷灰烬雨冲刷,隔绝于地狱最深处的狭窄石隙里,艰难地起伏。
“好”几乎是梦呓般的音节,从他沾血的唇齿间逸散。“那就.歇会儿.”
话音落下,方青禹沾满血污和灰烬的眼皮,沉重地阖上了。
冰冷绝望的深渊地底,只剩下那一点固执闪烁的熔彩微光,映照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蜷缩在石缝里,几乎被血染透的身影。
上京市。
“龙渊阁”武馆深处。
檀香袅袅,古意盎然。
一名穿着神管局制式作战服,风尘仆仆的军官,几乎是撞开了静室的门,脸上带着惶急与惊骇。
“阁主!宋渡急报!天塌了!”军官的声音嘶哑颤抖,语无伦次,“‘磐岩’司空震叛变!与蜕壳级命鬼勾结!四位顶尖存在被困核心区域,生死不明!韦师妹传回的消息地坑下面下面还有”
中年人颤抖着说完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噩耗,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寻求那定海神针般的支持。
然而.
那张古朴的紫檀木案几后,原本闭目端坐的蒲团上,已是空无一人。
唯有桌面上。
那杯刚刚还在冒热气的清茶,茶水碧绿微漾,热气尚在无声地向上飘散了一缕淡白的烟线